第122節(3 / 3)

也因此,涼忱才決定將這個當初讓他被逐出家門不為世人所接受之事在這個看似不合時宜的時刻對楚嶽峙說出來。∫思∫兔∫網∫

“陛下,臣雖是斷袖,但對司大人隻有敬重,從來就無意其他。”涼忱不僅自白,甚至極為大膽地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臣有自知之明,而陛下更是臣遠不能及的,陛下不必擔心臣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司大人生出不敬之心。”

將毛筆放回到筆托上,楚嶽峙將批完的奏折放一邊,他瞅著涼忱,不帶喜怒地說道:“涼祭酒,對朕和司首輔的關係妄加揣測,可不是一個聰明的舉動。”

“陛下,臣無意做一個窺探宮中秘辛的臣子,隻是臣不瞎亦不傻,陛下雖已立後且有皇長子,但真正與陛下在一處的人,隻怕一直都是司大人吧。”涼忱是無意間發現司淵渟從來不住在鎮國侯府這個事實的,再加上每日早朝司淵渟總是到得最早,每次來養心殿,司淵渟不是已經在殿外候著就是早在殿內跟楚嶽峙議事,各種蛛絲馬跡串聯起來,他便也隻能得出這一個結論了。

“在朕的麵前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涼祭酒,你以為這後果是你能承擔的麼?”即便是被自己的臣子看穿了,楚嶽峙也仍鎮靜地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隻是打量著涼忱,看這個膽大至極的臣子到底想做什麼。

“臣隻是想對陛下一表忠心。”涼忱跪得直挺,道:“陛下,臣心中早有心愛之人,也曾與佛前發誓,這一生隻求這一人。”

“哦?”饒有興致地用手支著下巴,楚嶽峙半開玩笑地問道:“涼祭酒的心愛之人,該不會是那日在茶樓的那位書生吧?”

涼忱搖頭,他淡淡地苦笑一下,道:“陛下,臣的心愛之人,已不在這世上。”

眉宇間微凜,楚嶽峙沒有說話,隻等著涼忱自己把話說下去。

“臣……少時拜入私塾曾遇一人,身患重疾卻才情橫溢,他年長臣十餘載,教會了臣許多的道理,臣甘願為了他離經叛道,苦求五載才得他垂愛,隻可惜天不假年,臣被逐出家門嫁予他不過半年,他便病逝。”涼忱聲線清冷,三言兩語便說完了自己那隱秘的過往,他的聲調是那樣平淡,仿佛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前世,然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的重又是那樣的悲涼。

放下規矩近乎放肆地直直與楚嶽峙對視,涼忱說道:“臣本名是沈之崖,涼是臣夫君的姓,夫君走前曾望有朝一日臣能成為大蘅國的一名良臣,故而臣改名為涼忱,忱字意為情意,代表的是臣對夫君的情意。陛下,臣鬥膽,臣今生已見過這世間最好最驚豔的男子,無論在陛下眼中,司大人如何清逸絕倫,於臣而言也不過是人間凡品罷了。”

禦案上的香爐正升騰起縷縷霧白,能令人寧神靜心的幽香在這個養心殿正廳裏散開,看不見的時間與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涼忱背對著從殿外照進來的陽光,清雋的麵容像最淡的水墨畫,大片留白找不到應有的情緒;楚嶽峙坐在禦座上,望入涼忱眼底卻看到了他眼中年複一年積澱下的寂寥落寞。

沉默良久,楚嶽峙終於緩緩開口:“敢當著朕的麵,說朕的夫君是凡品,涼忱,你怕是真不想活了。”

拿起涼忱之前遞上來的官學內容改製細節整改議案,楚嶽峙將之交給一旁站著的王忠示意拿去給涼忱,在涼忱雙手接過議案後,楚嶽峙道:“既然涼祭酒想當一名良臣,那便證明給朕看,你有當良臣的能力。下一次科考,朕希望參加殿試的,不再是過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