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 / 3)

楚嶽峙垂下雙手,寬大的袖子也一並垂落將雙手遮擋,他半抬起眼瞼,清冷俊朗的麵上不見早朝時的凜氣,反倒又顯現出之前的無所用心來,他抿了抿唇,嫌惡道:“皇兄,請恕臣弟無禮,隻是臣弟並不好男色。”

“哦?是嗎?朕見七弟一直未有娶妃,還道七弟與朕一般,不過這司愛卿也算不得男色,七弟倒也不必如此嫌棄。”楚嶽磊向前兩步,離楚嶽峙更近了一些,一雙黑沉的眼眸來回巡視楚嶽峙,笑眯眯地又對司淵渟說道:“司愛卿,你說是嗎?”

司淵渟站在平日裏慣常站的位置上,在楚嶽峙的斜後方,從他的角度,恰好便能看到楚嶽峙肩胛骨已微微凸起。他對楚嶽峙是那樣熟悉,隻一眼便知道,楚嶽峙此刻已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克製自己。

“安親王請息怒,陛下所言乃事實,奴婢,的確算不得男色。”司淵渟答得平靜,更難聽的話他早已聽過無數,楚嶽磊的這三言兩語,也並不能傷他。

隻是,卻會傷到楚嶽峙。

而這,比他自己被傷到更叫他痛如刀絞,難以承受。

“七弟,你聽到了嗎?”楚嶽磊從楚嶽峙的臉上看不出端倪,卻沒有就此放過的打算,他再踏前一步伸手搭上楚嶽峙的肩膀,道:“這太監的身體,跟尋常男子不太一樣,你常去雲霓坊,不知那裏可有像司愛卿一樣的人?”

“皇兄說笑了,臣弟便是去雲霓坊,也隻會去找頭牌或是其他才貌出眾的藝妓,又怎知雲霓坊的小倌們是何樣?”楚嶽峙聲線毫無起伏,聽起來雖淡漠卻又不帶抗拒,仿佛楚嶽磊所說的話除了讓他有些嫌棄外,並不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楚嶽磊眉心不易察覺地擰了一下。

“七弟可是覺得,朕讓司愛卿侍寢,讓你覺得惡心了?”楚嶽磊步步緊逼,就是不願放過楚嶽峙。

“臣弟不敢,皇兄要讓何人侍寢,皆為皇兄一人的決定。”在楚嶽磊將手搭上他肩膀的瞬間,楚嶽峙便令自己放鬆了繃得僵硬的肩背,他毫不躲避楚嶽磊犀利且充滿審視的目光,不帶一絲情緒地說道:“這皇宮之中,這大蘅國內,無人可置喙皇兄。”

“既然如此……”楚嶽磊收回手,又理了理雙手的袖口,像是終於覺得稱心如意般,得意而又嘲諷地說道:“司愛卿,今晚你便按著從前的規矩,進宮好好給朕侍寢。”

一直低頭靜默如同石像的司淵渟,在楚嶽磊說出這話後,才動作極緩地原地跪下叩首:“謝陛下恩典,奴婢,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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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雷轟頂

去早朝時,楚嶽峙是坐的司淵渟替他安排的官轎。

等出宮時,周楫要扶楚嶽峙上官轎,卻見楚嶽峙麵上露出了許久未見的陰鷙之色。

上一次楚嶽峙露出這樣的神色還是在邊疆。當時他們發現當年割讓的五座城池,在那裏生活的百姓都像奴隸一樣被異族人奴役著,即便草菅人命的事每天都會發生,他們也沒有反抗的意識;而楚嶽峙在親眼目睹兩個孩子被丟進狼圈裏活活咬死後,就是這般神色。

後來楚嶽峙一路打過去奪回城池時,屠盡了在那裏的異族人。

作為皇軍統帥,楚嶽峙的劍下亡魂並不少,在戰事最白熱化的時候,敵方曾將楚嶽峙稱為“殺狼”。狼是異族部落敬若神明的存在,楚嶽峙容貌俊美無儔,可身披戰甲出現在戰場上時,卻猶如死神,一旦揮劍必有命隕,就連箭術都能與異族最好的弓箭手媲美。

楚嶽峙不喜殺人,但他殺敵時,尤其是對他心中認定的喪失人性的惡人,從不猶豫手軟更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