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3 / 3)

已經耗盡最後一點精神力的楚嶽峙實在難以再支撐下去,顧不上林亦就在眼前正準備替司淵渟診脈,楚嶽峙疲乏地將身體偎進司淵渟懷裏,以極低的軟聲對司淵渟說道:“司九,你別走,等我好了,往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喉結上下一動,司淵渟攬住楚嶽峙微微背過身,一直到楚嶽峙闔上眼簾又再陷入昏睡,他都不曾說出隻言片語。

隻有楚嶽峙知道,在司淵渟垂首的刹那,苦澀的淚水自司淵渟眸中滑落,悄無聲息地濕濡了彼此緊緊相貼的臉頰,也一滴一滴,滴落在了楚嶽峙鎖骨處的那道長疤上。

那是司淵渟強忍了整整二十一年錐心剜骨的淚,也是司淵渟難以釋懷終生無法痊愈的痛。

第39章 不可理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司淵渟公務纏身,無法一直留在安親王府守著楚嶽峙等他醒來,故而在跟林亦再三確認楚嶽峙情況穩定暫不會有事後,便匆匆趕回了東廠。

林亦每隔兩個時辰便要為楚嶽峙施一次針,又在內屋裏點了自己調配的安神香,等楚嶽峙再次悠悠醒轉,天已然再度入夜,就連寢室的兩扇門都已經被重新修好。

楚嶽峙一醒來甚至不必轉頭看就知道司淵渟已不在身邊,他對司淵渟的氣息無比熟悉,更對司淵渟是否與他身處一室敏[gǎn]至極,即便是陷入昏睡中,他其實也隱隱約約能感知到司淵渟是何時離開。

動了動躺得僵硬的身體,楚嶽峙動作極緩地自床榻上坐起,他還是感到有些頭昏腦漲,風府穴那一塊也還在隱隱作痛,但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安親王可算是醒了。”在窗邊那椅子上坐著的司竹溪見到楚嶽峙醒來,起身去桌邊倒了杯水,然後走到床榻邊把茶杯遞到楚嶽峙麵前,以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妾身此前多有冒犯,還請安親王恕罪。”

楚嶽峙接過茶杯卻並沒有喝,他抬眼看司竹溪,靜默少許後道:“司姑娘可是要我跪下向你謝罪?”他沒有用“本王”的自稱,顯然沒有任何要在司竹溪麵前端架子的意思。

輕輕抿了抿嘴,司竹溪想要譏諷他幾句,可想到司淵渟,她還是忍下了,隻道:“安親王這話可就折煞妾身了,安親王既是當今聖上的親皇弟,又是表哥的心頭肉,妾身可消受不起安親王的謝罪。”

將茶杯隨手放在一旁的矮凳上,楚嶽峙替自己穿上鞋,道:“父皇昏庸,殘害忠良,我身為當事人之一,身上有不能推卸的責任,即便司姑娘現在免我下跪謝罪,日後登基,我也會為司家平反,親自到司老尚書墳前叩首謝罪。”

司竹溪冷冷地審視楚嶽峙難掩疲色的病容,像在思索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半晌,司竹溪退回到窗邊坐下,道:“表哥說,你之前是被人用金針封了記憶故而將他忘記,並非因他變成太監而故意不認他。”

楚嶽峙絲毫不回避司竹溪的眼神,更不為自己辯解,道:“我拋下他,傷了他是事實,我不會因失憶之事而說自己沒錯,更不會以此要求你們原諒我。”

司竹溪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不覺微微一愣,她本來以為楚嶽峙會以失憶這一籍口來為自己開脫。

淺哼一聲,司竹溪依舊不能輕易相信楚嶽峙,問道:“話說的倒好聽,那你想如何彌補表哥?”

“當年傷司九的使臣,我已經殺了。至於其他,我無法彌補,斷肢不可再生,司九的痛我無法感同身受,司九的傷我也無力治愈。他獨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