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些天的惡補,魔君也算了解了些神明的概念,一界之中唯有主神能對信徒下詔令,他猛然抬頭望著鍾妙,眼眶通紅。

“我做得這樣不好麼?”他問,“您竟連看也不想再來看了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鍾妙仍是笑著:“哪裏會不好?若是當真不好,我怎麼敢將師父師兄托付給你?”

由於陸修文的傾情奉獻,兩個世界的壁壘如今隻剩下薄薄一層,為了避免將來出現什麼大動亂,鍾妙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幹脆將兩個世界切開。

左右她在這個世界還沒正經降臨過,等將來魔君成為此界主神,就能徹徹底底與主世界脫開關係。

“何況做主神不好麼?”她哄道,“主神,多威風啊,中州那些壞家夥再也奈何不了你啦!將來若是遇上你喜歡的,還能做個從神湊伴。”

魔君隻管瞪著她。

他什麼時候在乎過中州那群偽君子?什麼時候又在乎過生死?就算憑空得了萬萬年壽命,又有什麼趣味?

但他無法拒絕,魔君心中泛酸,她總是這樣將一切算得剛好。

空氣中傳來陣陣波動,是兩個世界互相靠近時對壁壘的擠壓。

鍾妙向遠處眺望一眼,又溫聲道:“你年紀這樣輕,哪裏就沒了趣味?世上有意思的事情還有許多,我瞧著魔界的景色也不大好,不如多出去走走。”

多出去走走?

魔君低低笑了聲,問:“您都離開了,我還能往哪兒走?”

“那就向前走,”鍾妙拍了拍他的肩頭,“前方總會有新東西的。”

天色已隱隱泛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魔君抓住她衣袖,急急追問:“那您也不向他們告別了嗎?天機引昨日還說要同您去秘境裏瞧瞧!還有鬼醫,還有陸坊主呢?”

鍾妙唔了一聲,模糊道:“不必啦,人世間的許多分離本就難以預料,你這樣記掛他們,將來也要好好相處。”

魔君知道自己再留不住她,從袖中抓出個玉盒摔向她懷裏,惡聲惡氣地質問:“那我呢?我送了你禮物,你總不能偏偏略過我不給吧!”

他看得清楚,鍾妙委托柳岐山轉交的盒子裏分明放的就是乾坤棋盤!而鍾妙向柳岐山門前放下的東西,說不準就是柳驚鴻的魂魄!

旁人都有這樣貴重的禮物,他還送出去一份,總不能什麼都不得吧?

鍾妙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些狡黠笑意。

“當然有你的,別這麼心急,”她向最遠處眺望,“難得見到這樣有意思的景色……再見。”

魔君順著她的目光向海麵望去,一輪黑日正緩緩升出雲層。

新的一天又將開始,他死死盯著遠處,就像是隻要他一直不回頭,便不會發覺身邊已是空空如也。

對於大部分魔修而言,最近的生活相當不錯。

雖說不知怎麼住進了位化神期修士,但那位似乎對除魔衛道並沒什麼興趣,來這兒住了幾個月也沒動過什麼手,相比之下,魔君殺人的數目較以往降低了許多,實在是可喜可賀。

頂頭上司的脾氣舒緩了,下頭的日子自然好過不少,也敢出來四處溜達兩圈找找樂子。

賭鬼蹲在樹下搖著骰子,砰地將骰蠱蓋在地麵:“諸位!諸位!買定離手,是大是小馬上就開!”

雖說上一回被魔君撞見當場殺了兩個好兄弟,但賭鬼本就是以賭入魔,從前在凡間界的時候連妻兒都敢放上桌去賭,難得忍耐了幾日,見魔界風平浪靜,連中州的大軍都撤了,又心癢癢的召集了人來賭。

歡喜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