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抿了抿唇,再抬頭時又換上了笑臉。
“您說得很對,隻是我忽然有些乏了想休息,能勞煩您將我放下嗎?”
這小子滿肚子壞水,眼下不過強忍著脾氣,鍾妙還真不敢隨便就將他放了。
她想了想,抬手招來願力在魔君腕上留了枚金環。
“我會看著你的,”她警告,“別讓我發現你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休息’。”^_^思^_^兔^_^網^_^
魔君麵上的笑容已經搖搖欲墜。
“是,”他從牙縫中勉強擠出句話,“謹遵您教誨。”
鍾妙點點頭將手鬆開讓出道來。
魔君大概當真被她氣得昏頭,怒氣衝衝向外疾走數步才想起召喚魔氣漩渦趕路。
望著他消失在院門外,鍾妙輕輕歎了口氣,卻聽身後嘩啦一聲,這堵牆也倒了。
她方才隻顧著製住魔君,現在四下一看,整座後院竟不剩半塊好地。
磚石被氣浪掀開,假山也斷作數截,花草盆栽更是早被犁得不像樣子,一套白玉的桌椅隻剩下柳岐山坐著的那個。
與柳岐山對上視線,鍾妙更是尷尬。
畢竟她在師父麵前一向是個尊師重道的乖崽。
當年柳岐山自己都快死了,硬是拖著個殘軀將她從雪地裏撿回來養大,就算頭兩年鍾妙拿捏不住輕重總將東西撓壞,師父也溫溫和和的從不說她一句重話。
好不容易將她養大,又手把手教她一身劍術。
結果今日卻被她拿劍砸了門。
這無論怎麼說也過分了些。
何況方才還與魔君你來我往地說了那麼一堆話,鍾妙在自己世界線裏都還沒想好怎麼同師父交代呢,誰想到會在隔壁世界叫柳岐山當麵看了場鬧劇。
鍾妙心裏糾結,麵上也帶了些不自在,咬著下唇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竟僵住了。
魔君一走,柳岐山鬆了口氣。
院子被砸算不上大事,隻要這小子接下來兩三年能少叨擾他些,就算因禍得福了。
他本以為這年輕劍修很快也要跟著魔君離場,畢竟方才看得明白,這兩人間顯然很有些官司沒掰扯清楚,誰料這劍修也不追上去,就這麼在院子裏站定了,還呆呆望著他不眨眼。
哪家小孩養得這麼呆?
柳岐山自己師尊就是劍修,因此天然對劍修很有些好感,加之這劍修越看越麵善,向來麵色陰沉能嚇哭小孩的鬼醫臉上竟破天荒露出個還算溫和的笑。
“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我從前似乎不曾聽過中州有這麼位豪傑。”
鍾妙還在思索怎麼收拾爛攤子,被師父一誇,心裏先樂起來,麵上條件反射露出貓貓乖崽笑。
“哪裏哪裏,都是師父教的好~”
她沒什麼表情時瞧著倒很有氣勢,然而這麼一笑,兩顆尖尖小虎牙露出來,又顯得有些孩子氣。
柳岐山方才就一直在思索這劍修看著到底像誰,瞧她這幅笑模樣,忽然靈光一閃。
——卻是像柳驚鴻!
這柳葉眉與杏眼,竟像是同柳驚鴻一個模子刻出的一般。
隻是師尊沉睡太久,柳岐山許久沒見過她睜開眼睛的模樣,這才遲遲沒認出來。
那劍修躊躇著踢了踢腳下破碎的青石,看著更像個孩子了。
“打起來沒注意,實在對不住……我替你修修院子吧?”
柳岐山看得清楚,照方才那架勢,就算魔君並未使出全力,也能說明這劍修的修為深厚。
何況聽魔君的意思,她的身份怕是還要在魔君之上。
這樣一位正道棟梁類的人物,照例說柳岐山應當速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