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苡彤輕輕合上房間的門,在室內的一張皮椅坐下,對麵的皮椅坐著一位中年男人,長形臉,神色冷峻。他叫王盛安,是一家調查事務所裏的私家偵探,當過警察,門路很多,似乎沒有查不到的事,辦事效率也高。杜苡彤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拜托他去查,拜托他去辦,六年來兩人合作無間,倒也形成一種相互的信任。
“王先生,她爸爸是怎麼回事,怎麼死的?”她用下巴點了點林小燕房間的方向,問。
王盛安輕輕瞄了她一眼,平靜地陳述:“欠債被打,遇上心肌梗塞,就死了。那些人打死了人,反而追著死者的家屬要錢,也夠絕的。林小燕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早就死了,還急著到處籌錢還債,甚至企圖偷竊,更令人發指的是她的姑姑早就跟放高利那人勾搭上了,害死自己的大哥還逼著侄女走上絕境。”
杜苡彤皺眉。難怪林小燕受不了打擊要尋死,這都攤上了什麼樣的姑姑,簡直禽~獸不如。
“那些人都捉了嗎?”她又問。
“林小燕的姑姑逃了,其他人都抓了。”王盛安答,靠著皮椅偏了偏頭,又說,“對了,我收到消息,之前指使人綁架你的蘇宏回來了,我已讓人去堵他,相信很快知道真正的指使人是誰。”接著他又將一份文件遞給她,
“嗯。”杜苡彤淡淡地應了聲,接過文件,翻開,細長的眉毛不經意間隆起,凸起的高峰隱含著憤怒,春波似黑眸裏染著淡淡的哀戚感。
“杜七小姐,這都是你這段時間讓我送檢的食物成分分析表,那些食物都沒問題,但所送檢的水都含微量的藥物成分,這種藥初期服用對人體無明顯危害,但用多了會影響人體的內分泌調節,導致人體某些功能紊亂,女性過度使用的話會導致不孕。”在她看文件的時候,王盛安在一旁說明,見她臉色變白,他冷峻的麵容難得掠過一抹關心,“杜七小姐,你沒事吧?”
家裏真的有人在害她!為什麼?害她不孕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杜苡彤覺得脊骨陣陣發涼,心寒了個徹底。寒氣在體內流竄,拿著文件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杜七小姐,你沒事吧?”王盛安又問了一句。
“沒事。”她回神,擺了擺手,漂亮的臉蛋揚起一抹疲倦的笑。
“杜七小姐,你讓我送檢的那些食物和水該不會是你在用吧?”他定定地看向她,眉頭微皺,“如果是你在用,得馬上停下來,不管怎樣那些水都不能再喝了,是藥三分毒,那種藥除了使人不孕可能還有其它方麵的危害,吃多了致死也不出奇。”
杜苡彤慘白一笑,上一世的病死也許跟這些藥有關,看來她得好好做一次體檢。她要健健康康地活著,看著兒女長大成人,將她所缺失的愛全部都給他們。“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的關心。”
“應該的,像你這麼好說話付錢又痛快的雇主很難得,賺你的錢,我自然希望你有個健康的身體。”他難得地笑了笑,從椅子上起來,“杜七小姐,我有事就先走了。這林小燕我會使人看好的,你放心。”說著,他已經走出酒店套房。
林小燕醒來,茫然地顧盼四周,一位漂亮而精致的女人正在房間靠窗的桌邊喝著甜品,感受到她打量的視線,女人側過臉衝她恬靜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窩。
“醒了。”女人的聲音像風鈴搖動時的碰撞,清脆,動聽,落在耳朵裏輕輕的,無一絲雜質,幹淨得如被雨水洗滌過的天空。
“你是誰?怎麼在我這裏?不對!這是哪裏?我在哪裏?”林小燕看清了四周的環境,覺得很陌生,怯然的眸子裏升起一絲警惕,麵色顯得有些激動。
“別激動,我不是壞人。”杜苡彤淡淡地笑著,向她招了招手,“你餓嗎?要不要喝點糖水?紫薯椰奶西米露,還暖的,我嚐了下,味道不錯。”
林小燕的肚子應景般咕嚕咕嚕叫起來,她好像很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軟軟地扁塌下去。她爬了起來,坐到女人對麵,看著桌上一碗未動過的甜品,饑餓地咽著口水。
“吃吧,毒不死你的。”杜苡彤笑說。
林小燕端起糖水,急切地吃起來,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你怎麼不吃?”她看向杜苡彤的碗,那裏還滿滿的,似乎才動了一兩口。她的警惕性又提了起來,如受驚的小鹿惶恐地看著杜苡彤。
杜苡彤輕輕一笑。“我怕胖。”接著又抿了一小口,將碗放下,對上她的視線。“我說了我不是壞人,你不必這樣防著我。如果想對你做什麼,剛剛你睡覺時我就動手了,不用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