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眼熟的婢女未能見到一二,每日的吃食都是她自己給自己準備的,她不能不吃不喝。
她沒有輕舉妄動,韓淮將她塞到宮中後就離開了,但是任毓相信,他遲早還會過來。
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韓淮再次出現了,還帶著眾多的將士與大臣圍宮。
任毓彼時正跪在周晏的棺槨旁,頭靠在冰冷的棺木上閉著眼小憩。聽到外麵的喧鬧聲,心頭一跳。
來了!
蟄伏數年,換來的便是輕而易舉地侵入整個皇宮。
順利得讓人忍不住起疑。
但是,權勢衝昏了頭腦,闖入的人都帶著狂熱的神情,他們認為自己將會是新朝代的開創者!
任毓隻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喧鬧與肆意的笑聲。
她些許艱難地撐起身子站起來。
與此同時,“砰——”殿門被猛地關上了,殿門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擾,韓淮眼神陰鷙卻又灼熱地盯著她,用著勢在必得地語氣命令著:“阿滿,過來。”
穿著一身白色喪服的任毓眼尾通紅,她的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麵對遽然間闖進宮殿的人,冷聲:“你怎麼敢?”
韓淮他大步走了過來,長臂一伸就要將人攬入懷中,卻被避開了。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韓淮,今日這亂臣賊子,當定了!”
女子的神情冷淡又充斥著仇恨,她沉聲道:“若非你使了不光彩的手段——”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敗了,就是如此。”韓淮鳳眼微眯,將腰間的劍一把抽出,指著那一紅棕色純木棺材,亮鋥鋥的劍光閃了閃。
任毓一愣,立即張開雙手攔在棺材麵前:“你要做什麼?!”
身穿盔甲的男人收了手,方才劍尖距離任毓的脖子不過分毫,他皺眉,眸光陰沉地盯著她,說著喪心病狂的話:“他已經死了,死了再挨一刀又如何?”
任毓:“……”
她迎著韓淮的目光,一動不動,就攔在韓淮與棺木之間。
韓淮的唇線繃直,眼神無聲地語氣對視著,半晌,他重新將劍放回了劍鞘,說道:“瞧把你嚇的,臉色都白了。你看看,我什麼都依著你。你要見他,我讓你見。你要守著他,我讓你守。你要攔著,我也依你。”
“這些事情難道不足以讓你認識到我的真心嗎?”
“給予你與她道別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既然今日是他的頭七,就應當填一填喜氣。讓他的魂魄好好看著!”
“他死了,這天下將會是我韓淮的,你也隻能屬於我。”
韓淮勾起殷紅色的唇,他揚聲道:“來人!將嫁衣拿進來!”
任毓不敢置信,唇瓣顫動:“荒謬。”
深目高鼻,邪氣肆意的笑容在他的麵上呈現,他將火紅鑲著金絲鳳凰的嫁衣拿在手上,一把將呆愣的女子攬入了懷,他貼著其雪白的耳垂,“看看這一套鳳冠霞帔,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就與我成親。”
任毓回過了神,她偏過頭去,冷聲道:“瘋子!”
殿門開上就未閉合,殿外的眾人都能看到裏麵的場景,麵麵相覷。
早就聽聞,韓淮對當今皇後用情至深,沒想到是真的。
韓淮對著那張芙蓉麵,眼底有著癡迷與偏執,他不顧女子的掙紮,就要親上去。
呼吸加重,他就要的得逞之時,手背突然一痛,撒開了手。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那是一名女子的聲音,哀怨又刺耳,厲聲尖叫:“韓淮!韓淮!你這個負心漢!你不守承諾,明明答應娶我為後!”
女人的臉蛋有著恐怖的潰爛傷口,頭發淩亂,身著一襲紅衣,她瘋瘋癲癲地想要闖進殿內,卻被眾多侍衛阻攔在外。
“我才是皇後!我才是!”
“韓淮,韓淮!”
她用身子撞這由人組成的肉牆,她仰著潰爛的臉,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的駭人。
“韓淮,你負我,哈哈哈哈!”
她的聲音刺耳又嘹亮,讓眾人無處逃避,就算捂住耳朵也能夠聽到,耳膜被噪音刺得一鼓一鼓的:“你以為,你以為——你贏了嗎?”音調的升高讓其喊得破了音,嗓子嘶啞難聽。
韓淮自然是聽到也看到了任羽的出現與鬧騰,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
方才手背不知為何突然一痛,在他低頭的時候,身上的其他部位也被攻擊。
密密麻麻的攻擊從暗處襲來,讓他防不勝防,頗為狼狽地躲閃著。
殿外女子被人壓著,雙手都被別到了身後,人也在大力的壓迫下跪了下來。
她仍舊不放棄地掙紮,士兵都抽出了劍來警告她,她不怕死地往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