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錦衣衛回京時,一切塵埃落定,薛邵受梁國公牽連撤職,那時東廠看他不過是看一隻螻蟻,有千百種方法駁回他翻案的機會。

丁寶枝思及此遍體生寒,“一定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要拉攏張鈞茂...你說過,他常年與淳親王通信,模仿他的字跡不過信手拈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廂薛邵不語,神情嚴肅冷漠,丁寶枝丟燙手山芋似的丟開手中蒙汗藥,抓住他袖子連喚了他三聲。他終於回過神來,笑了一笑。

“別怕,我們將計就計,今晚就讓容予吐出真話。”

*

戌時。

錦衣衛所在西院寂靜無聲,東廠派人以送新炭為由進了西院的垂花門,門裏很安靜,門邊歪倒著兩個熟睡的錦衣衛,這是他們今夜站崗的人,寒風中也抵擋不住困意,更別說那些睡在屋裏的了。

送炭的人將情況上報容予,後者神情並無多少波瀾,隻是去往西院,還未敲開主屋,就見丁寶枝從門內疾步而出。

她趕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二話不說將容予拉出十步遠,壓低聲音道:“我按你說的做了,他...我叫了兩聲沒反應,該是起效了,東西我下在煮飯的鐵釜中,應當沒有漏下誰,但你們走的時候還是動靜小一些,我怕有誰睡得不——”

容予打斷她道:“寶枝,你說錯了,是我們走的時候動靜小一些。”

丁寶枝倏地抬眼看向他,但聽他道:“別這麼看我,你當然要和我一起走了,否則他們醒過來你一個人怎麼解釋?和我回京,我會找地方安置你。”他笑了笑,眼睛在夜裏透亮得像玻璃珠子,“之後的事如果進展順利,你這輩子都不必擔心再見到他了。”

寶枝驚覺不對,“什...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他不會死嗎?”

容予扯扯嘴角,那笑容讓丁寶枝不寒而栗,“我說的是他不會因此案而死,其餘的就不能保證了,朝堂上瞬息萬變,他樹敵無數,誰不想踩他一腳?”

不對...不對......

丁寶枝下意識後撤了半步,遂被他拉住胳膊。

“走吧,別告訴我你連藥都下了,卻不願意和他不告而別。”容予微微一笑,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而且...如果你隻是假意答應我,並沒有真的下藥,那我就更應該帶著你做人質了。”

丁寶枝後脊發麻,連連搖頭,剛要張嘴喊人便被張平從身後用濕布捂住了口鼻。

第60章

被捂住口鼻那一刻,丁寶枝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容予,她眼神裏的情緒無疑是震驚的,可那種震驚和容予預想的不同。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宮裏的那個夜晚,她被人帶去平康宮,就是這樣,毫無防備被捂住口鼻,不論如何奮力反抗都是徒勞。

那天晚上,是他站出來做了她的共犯。

但對丁寶枝來說,那天晚上幫了BBZL她的人是榮達,而非眼前的容予。她確信當年的榮達和當年的丁寶枝一樣,早在深宮繚亂的虛影裏被打磨成了另一個人。又或者,她其實從沒有真正看清過他。

他利用她身邊的親人,做出傷害她的事,現在又要故技重施地來利用她,傷害她身邊的人。

丁寶枝被拖上馬車,雙手反綁著不能動彈,車裏並無光亮可言,她瑟縮一角不敢發出聲音。

容予的話語聲悠悠從黑暗中傳進她的耳鼓,“寶枝,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