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原本都低下了頭繼續翻閱手上奏章,聽他說完像是大夢初醒,挑著眉毛仰起頭,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死了?”
“死了。”
皇帝道:“容予,你先下去吧。”
薛邵卻道:“萬歲,他不能下去。”
皇帝好整以暇看向薛邵,“怎麼?你認為此事和容予有關?”
薛邵道:“有沒有關還需查證,近日大理寺和司禮監的確出入過北鎮撫司,現在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我相信大理寺和司禮監會願意配合錦衣衛的調查。”
皇帝不語。
容予在旁俯身道:“司禮監定當鼎力配合,若奸細真在司禮監...萬歲爺,奴婢定然將人親自押往北鎮撫司。”
薛邵接道:“容太監剛剛說,奸細?”
容予點頭道:“是啊,若非出了奸細,還有誰能有機會混入北鎮撫司讓戴左明服毒?”
薛邵冷冷一笑,眼眸銳利看向容予,“容太監的意思是,奸細不光有可能在司禮監和大理寺,還可能就在錦衣衛?”
容予不卑不亢道:“指揮使不要誤會,奴婢不是在質疑你。而是戴左明已經死在詔獄,說明北鎮撫司也並非銅牆鐵壁,司禮監願意配合指揮使調查,前提是,指揮使也願意徹查錦衣衛內部。”
皇帝提口氣道:“薛邵,容予說的有理。戴左明的死,錦衣衛難辭其咎。不過既然線索已經斷了,北鎮撫司的犯人也才移交大理寺,你便暫時先停一停京中事務,替朕去北邊走一圈。”
其實皇帝的聲音聽著已是疲憊萬分,他說的北邊是指某幾位親王和郡王的封地。
錦衣衛每年都會派人去各地親王郡王的封地秘密監視BBZL,這當然不是指揮使該幹的活,但現下皇帝開始著急了。
他在懷疑馬誌忠背後的人,就出在這幾個藩王之間。
這得薛邵親自去,算是將功補過,但更主要的是,這事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皇帝不是個蠢人,他沒有理由因為一次失誤就收回信任。哪怕奸細真的出在錦衣衛,那個人也不會是陪他斬落馬誌忠的薛邵。
況且,戴左明之死恰恰還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幕後之人他坐不住了。
薛邵領命出宮後先前往北鎮撫司,將徹查大理寺、司禮監、錦衣衛的事交給毛豐。然後回府,見丁寶枝。
昨日暴雨凶猛,天黑得極快,丁寶枝沒能完成抹額,今天上午才將將完工,薛邵回來時,她將那條抹額放在桌上,他一進屋就看見了。
不過他的反應沒有丁寶枝以為的興高采烈,反而異常沉默。
丁寶枝坐在繡架前,窗欞透進暖光,將她圈在那四四方方一隅。薛邵摩挲著掌中沁涼的布料朝她走去,蹲在她身邊道:“幫我戴上。”
他蹲著也和她坐著一邊高,丁寶枝正好與他幽冷的眼眸平視,她很久沒有見過薛邵流露這樣的眼神了,就連上一回是在什麼時候她都記不起來了。
丁寶枝察覺他的異常,隻轉向他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薛邵沉聲道:“我從曲州帶回來的線索斷了,犯人死在詔獄。”
“你說那個戴左明?”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
“他怎麼會死在詔獄?”
“毒殺。”
“毒?那他是自己服毒還是被人下毒?”
薛邵答:“都有可能,但毒藥能進北鎮撫司就說明一定有人在外邊接應。”頓了頓,“我現在懷疑是司禮監和大理寺。”
“薛邵,我爹和兩個姐姐那段時間也進出過北鎮撫司,他們會被查嗎?”
“會。”
丁寶枝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