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枝道:“所以錦衣衛也會把知府大人移交大理寺,後續全由萬歲爺和大理寺定奪。”她一句話將張氏的路給封死,臉上始終掛著抹不鹹不淡的笑,得體又疏遠。
張氏瞪大眼睛,“啊這......”
本來能求錦衣衛的事就不多,結果真遇上事了還放著薛邵的大腿不能抱,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
玉枝單手從背後環住張氏,安撫道:“二姨娘啊,我都跟你說了,寶枝心善,要是能幫早就幫了。”
張氏靈魂出竅,眼珠子轉得緩慢,是在努力想轍。
玉枝拍拍她臂膀,安慰孩子似的,“金枝有我們呢,她男人做錯了事,不能叫她跟著受委屈,大不了蹬了那不中用的,回娘家過。”
張氏苦著臉道:“這魏家肯嗎?”
“魏家肯不肯的,不還得丁家說了算嗎?”玉枝說著,努努嘴巴指向寶枝,示意張氏他們家還有個三品誥命,到時魏光祿被擼了官,丁家可就比魏家地位崇高了。
張氏雖不甘心,但也隻能作罷,要不是建安王妃在偏廳等著,她估計還能賴會兒。
送走玉枝和張氏,臨走時玉枝還悄悄扭頭朝寶枝眨眼睛,示意她幹得漂亮,後麵的事就別擔心了。
丁寶枝目送她們走遠,心說難為玉枝提前知道張氏要來,還特意跟著。轉回身見珠珠還愣著,笑道:“怎麼了?嚇著了?”
珠珠恍然回神,點點頭撇嘴道:“有點,我想到那天要不是夫人帶我走,我就得被送去張氏的院裏,那日子得多難過啊。”
這倒出乎丁寶枝的意料,按照珠珠的性格,她從來不會傷春悲秋的把過去的了的事掛在心上。
不過丁寶枝還是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走吧,建安王妃還等著。”
去到偏廳,沒見建安王妃,她留了個婢女在那,說王妃讓徐嬤嬤帶著四處走走BBZL,往東院去了。
丁寶枝又來到東院,見建安王妃正站在繡架前,有聲有色地跟徐嬤嬤品評她的繡工。
今天天好,丁寶枝叫珠珠幫著把繡架搬到了院裏的銀杏樹下。司衣司的繡房南麵是落地隔扇,另外三麵全都有格子窗欞,白日裏通透明亮,這條件在家沒有,於是就在白天去戶外樹蔭,眼睛最舒服。
建安王妃站在樹下朝她招手,一臉喜色道:“寶枝你快來,跟我講講這繡的什麼?做什麼用途?”
丁寶枝提裙走過去,在建安王妃身側站定道:“這是佛家的《無量壽經》,先前進宮受封的時候,萬歲爺提到了我在宮中給太後繡的經文,我就想趁著太後壽誕的機會,以薛府名義再繡一篇給太後獻禮。”
建安王妃一驚,看向她道:“那不就是八月初嗎?這都快七月了,寶枝你完得成嗎?這可是勞神又費力的大工程啊。”
丁寶枝摸上繡架,笑道:“那我也沒辦法了,一旦開始,完不成也得完成,反正我整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能為太後做點什麼那再好不過了。”
建安王妃舒展眉頭道:“難得你年紀輕輕有這份心,我不跟著府裏老人禮佛也知道抄經比誦經功德更高,繡經可就更不用說了,太後一定喜歡,要是有誰為我一針一線繡功德,我也歡心。”
丁寶枝笑道:“隻要心誠不半途而廢,功德都一樣高。都說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太後熟讀佛經,已不需要我多做什麼,我隻是繡個花樣供她老人家觀賞。”
“哎唷。”建安王妃聽得別提多舒坦,轉向徐嬤嬤道:“真是個好孩子,我可太喜歡寶枝了,你看看這兒的針腳,又漂亮又平整,給我多少耐心和恒心我也辦不成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