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拿起腰上掛著的豆綠宮絛,“你看看我這個歲數卻連條絛子都打不好,每次帶出去都不好意思說這是我親手打的,問起來啊,我都說是我那兩個小兒媳做的,反正也沒人敢說她們倆做的不好。”
丁寶枝和徐嬤嬤聽了都笑,徐嬤嬤道:“王妃不如讓我們夫人幫您瞧瞧?”
建安王妃道:“說的是,行家裏手在這兒,我得取取經。寶枝你來看看,我這哪兒不對了?總感覺繩結都鬆垮垮的。”
丁寶枝走過去幫她瞧,心說還好王妃有兩個能替她頂包的兒媳,否則這手藝拿出去的確讓人忍俊不禁。
但她隻是道:“王妃少打了個幾個紐扣結做固定,所以上邊的盤長結才顯得鬆散,底下的團錦結也間隔不一。”
建安王妃一聽,“啊?這不得重做嗎?那這條絛子不就白打了?”◆思◆兔◆在◆線◆閱◆讀◆
丁寶枝道:“不白打,王妃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還您條新的。”
“嗐,這麼醜的一條絛子,救它做什麼。”
“不醜,我剛才自作主張借您擋駕,還沒感謝您呢。”
建安王妃微微一笑,摘了宮絛遞給出去,“那你拿去吧BBZL。”
丁寶枝接過豆綠宮絛,又進屋取了條秋香色的新繩來。
她請王妃落座,幫她拽著繩子一頭,又在對麵坐下,將宮絛繃得筆直,居然能在不拆舊繩的情況下,用新繩做出單獨的繩扣,固定住每一個繩結。
建安王妃看她專心致誌打著絛子,問道:“適才來的那位丁家姨娘,是來找你托薛邵辦事的?”
丁寶枝點了下頭,“是,不過我幫不上忙。聽薛邵說,跟閹黨牽扯的案犯都不能按常規去判,衙門有衙門的考量,我隻能盡量把人搪塞過去。”
建安王妃欣慰道:“你做得對,就是該這樣,我以前不懂,大包大攬的,還覺得自己能者多勞,傻得冒泡。其實我是聽說了錦衣衛近日事忙,來看看你。你是不知道,薛邵進北鎮撫司兩天沒出來,朝上人心惶惶的。”
丁寶枝問:“這是為什麼?”
建安王妃道:“他審問誰,大臣們都屏氣等消息,因為弄個不好朝堂就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說這個,我怕你在家孤零零的,今天路過就順道來看看你,真是來著了,能幫你擋個麻煩還換了個漂亮絛子。”
一陣風過,吹起丁寶枝臉側碎發和手中宮絛。
她淡笑道:“多謝建安王妃記掛,薛邵出門前說過這段時間很忙,我也不是苦等。”
建安王妃聞言嘴角不自覺向上,越和丁寶枝相處,她就越明白薛邵對她的喜歡。寶枝就像是皎潔的月亮,又像是通體雪白的小貓,她隨風潛入夜,又有一副勾人的性情,她順著你,可你清楚明白自己降服不了她......
你以為你擁有了她,可她是她自己的。
這個手段雷霆的外甥啊,總算是栽了。
第31章
那廂丁寶枝手指靈活,穿過最後一個繩套,“王妃,做好了。”
“我看看。”王妃接過去,將宮絛搭在掌中,“哎唷真好看,比買的都好看。”
豆綠的主繩搭著秋香的小活扣,如同果子配著清茶,叫人一飽眼福。
丁寶枝笑道:“您打的結我都留著,隻替您固定了幾處,這下這個盤長結就不會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了。”
正說著,東院外頭傳來腳步,大踏著步子,刀鞘鞘耳摩攃銅扣,明明是回家,聽著卻來勢洶洶。
丁寶枝不必回頭也知道:“王妃,薛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