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張氏粗嘎著嗓子上來抓著丁寶枝的雙手。
“寶枝啊,你都知道了吧。”
“二姨娘是說曲州知府來京的事?”
“什麼來京,他這是被錦衣衛押送進京呐。”張氏將她臉湊得極近,恨不得貼著丁寶枝說話,涕淚橫飛地抹在她身上,“寶枝,你想想辦法,金枝人都哭暈好幾遭了,要不是她實在起不了身,我們娘倆肯定一道來求你。”
丁寶枝腕子讓她攥得生疼,玉枝見狀上來幫她,“二姨娘,你好好說話,這你叫寶枝怎麼聽你講呀。”
話音將將落下,前廳外的垂花門後,踱走進一位身穿銀紅軟煙羅披風的端莊美人。
“寶枝,薛邵不在家,你這兒怎麼這麼熱鬧?”
丁寶枝見了來人,眼中一喜,“建安王妃。”
第30章
這一下別說丁寶枝,就是聲淚俱下的張氏和手忙腳亂的玉枝都看了過去。
建安王妃看清了廳堂裏的三人,愕然道:“哎呀,這是怎麼了?好好說話不成,非得上手?”
王府婢女和徐嬤嬤這才邁著小碎步的跟上來,堪堪在建安王妃身後站定。
張氏和玉枝一個是戶部郎中的妾,一個是五品內閣學士的妻,論身份還沒有建安王妃的一根指頭尊貴。二人趕忙見禮,向建安王妃道明身份。
建安王妃笑道:“不必多禮,我也是來找寶枝的,老遠見你們一擁而上闖進她家裏,還當是光天化日京城裏鬧女土匪了。”
張氏幹笑兩聲,扒拉丁寶枝道:“寶枝,你招呼招呼,別管我和玉枝,我們的事不急。”
這就又不急了,分明剛才還哭天搶地地求她辦事。
丁寶枝眼底一沉,計上心頭,她反握住張氏扒拉自己的手,輕拍道:“二姨娘,王妃是薛邵的小姨母,平日關係親近時常走動,若輪遠近親疏,我娘家人來到薛府才是客,要是怠慢了你和玉枝,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丁寶枝笑盈盈抬眼望向建安王妃,“王妃您說是不是?”
建安王妃讀出她笑眼裏的其他意味,掩嘴一笑,點頭稱是,“可說呢,我來我外甥和甥婦的家裏坐坐,比回自己家還舒服自在。寶枝你且款待娘家來的客人,我上偏廳等你去。”
話畢她便轉身朝徐嬤嬤頷首,請她領路,帶著婢女朝偏廳去了。
丁寶枝拉過還想留人的張氏,熱切道:“二姨娘你接著說,我聽著。”
玉枝旁觀者清,看出寶枝用意,幫著寶枝向張氏施壓,搭腔道:“二姨娘你說吧,別讓建安王妃久等。”
張氏慌裏慌張隻BBZL好抓緊時間,壓低嗓門道:“寶枝啊,你聽我跟你說,現在不光是金枝的夫家遭殃,還牽連到了你爹頭上。他這段日子可還停著職呢,上回不就說嘛,你爹跟戶部尚書還有曲州知府都關係緊密,要是這兩人全被撤職罷官,他八成也夠嗆啊!”
這番話她在丁府演練了十來遍,知道丁寶枝不一定願意幫魏光祿,但不能對親爹也袖手旁觀吧?
隻要把魏光祿和丁鵬舉給綁到一起說,總能把丁寶枝給架住,不愁她不幫忙。
丁寶枝卻道:“可上回我分明聽爹說他是清白的,願意配合調查,我相信爹沒有和閹黨同流合汙,怎麼著都會沒事的。”
張氏提高調門,“可那是進北鎮撫司候審!要下詔獄!”
丁寶枝道:“薛邵和我說了,錦衣衛隻抓閹黨,爹並非直接涉案,最多被大理寺傳喚,問完話知道他是清白的就能回戶部了。”
“可是...”張氏一下沒話說了,抿了抿唇又道:“你也說了錦衣衛隻抓閹黨,那金枝的夫家也不是閹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