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周敬嶼好像從頭到尾都知道,她應該怎麼做。
哪怕因為她的執迷不悟,也寒過心。
原來,他也有那樣的時刻嗎。
想要被人認可,但後來才漸漸明白,那些不重要,本質上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心。
周敬嶺臉色漸漸灰敗,瘦削的身體更加用力的抖動起來,握著打火機的手指好像也開始顫唞。
“如果你認為——”
周敬嶼上前一步,準確無誤地抓住周敬嶺蒼白的,愈發劇烈顫唞著的手指,幫他穩穩地拿好。
“如果你認為,這樣燒死我們真的能讓你快樂,發自內心的快樂,那你就去做。”
周敬嶼直視向他,口吻平和,甚至帶了一點溫和地道。
第77章
寂靜。
寂靜。
整棟別墅裏都是死一般的寂靜,除去他們的呼吸聲,還有周淺山偶爾難耐的低低□□聲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薑梨也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他們,忍不住將自己的呼吸聲放緩。
又是一段長久的寂靜,因為太過安靜,漸漸,仿佛一切都慢慢趨於平靜。
剛才的劍拔弩張也緩了下來。
他們在靠近樓梯間的二樓客廳,這裏的窗戶沒有關緊,還有一小道縫隙,外麵天氣越發陰沉,下午好似起了風。
窗簾被風吹起來,發出簌簌的聲音。
血腥味卻被風吹散了,空曠的,寧靜的。
時間好像被放慢了,就在薑梨感覺周敬嶺僵硬的手臂開始鬆動了,他的表情從狠戾,再到複雜迷惑沉思,再到漸漸好似也平緩一些,眉頭緊皺著,
要一寸寸將打火機放下來的時候——
樓梯間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少爺,您在做什麼呀!”
春姐剛才被支去院子裏,現在才趕回來,聞到空氣裏的不同尋常,焦急地道。
“外麵還來了好多人,還有警車——”
她話說完,周敬嶺臉色陡然一沉,周敬嶼隻握住他的手掌,卻改變不了他上麵拇指的動作,他大拇指往下,將塑料打火機按開了,藍色的火焰隨風躍動。
“周敬嶼,你居然敢算計我!!!”
周敬嶺神色愈發瘋狂,他咬緊牙關,要從周敬嶼手裏抽出手來,將打火機往後丟去。
但周敬嶼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掌,讓他動彈不得。
周敬嶺另外一隻手也去掙脫,周敬嶼冷靜地扣住他的腕子,周敬嶺愈發暴怒,手腳並用,又低下頭上前去咬。
但無論怎樣,周敬嶼都眉目不動,直到將周敬嶺按倒在地上,打火機從他手掌間狠狠奪了出來,另一隻手還按住他的肩膀。
“我沒有算計你。”
周敬嶼側眸看了一眼手背上被咬出來的血印子,還在滴血,冷淡地道。
“我說過,我不管你怎麼想,我都隻做我認為對的事,你是我親弟弟,我不可能看著你做這樣的——”
他又低下頭,黑眸深深地望著他,有些嘲諷般地輕勾起唇,評判道:“蠢事。”
周敬嶼說完這一句,將周敬嶺放開,甩了甩手。
周敬嶺哪裏還忍得住,再度像發了瘋的野狗般要衝上來搶,但體力根本不支,春姐也過來阻攔抱著他的腰,嘴裏還不斷心疼地念叨著,“小少爺”“小少爺。”
周敬嶺大病初愈,又纖細,還是個孩子,哪裏抵得過春姐,直到外麵警車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尖厲,他才尖叫起來,雙手捂緊了腦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敬嶼沉默了兩秒,將打火機丟給薑梨,手背上的血印簡單抹了一下,再度上前,將周敬嶺從春姐手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