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咧嘴。
笑聲響在空曠的洗手間,他全身都笑得顫唞,眼底卻是無盡的紅色。
他的手以前也是拿過鋼槍的,如今一隻空空蕩蕩,一隻顫唞不休。連擁抱都是奢望。
寧凜的喉嚨裏仿佛含著一口難以言喻的苦,呼吸漸漸發沉,唇上消散了血色,趨於蒼白。
……
“丫頭,怎麼不理人?手裏藏的什麼東西,給我看看……嘖嘖居然又沒考及格,還要家長簽
字,妹妹你這可太丟你哥的人了。”
“不要你管,你才不是我哥。”
“這麼凶?這樣吧,你叫聲哥哥,我來幫你簽,省的你被你媽罵。”
“……”
“嗯?”
“哥哥。”
寧凜聽了,歪頭笑起來,修長的手指轉了轉筆,正要寫字,筆尖在快觸的卷麵的時候又停下。
他從矮牆上跳下來,攬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不正經道:“我反悔了,要不還是叫老公吧。”
唰的一下,手裏的卷子被人整張抽回。
匡語湉推開他的手,偏過臉,耳廓微微紅起,像隻將熟未熟的蘋果。
她揚起眉,臉龐嬌俏,脆生生道:“寧凜,你臉皮真厚!”
巷子裏,少年人的朗聲大笑,和風一樣,飄得很遠。
*
寧凜擦了擦額角的水,往外走去。再坐到姚起東和江喻麵前的,依然是那個不動如山的他。
他往左邊瞥去一眼,那兒已經空空如也。
姚起東咬著筷子,試探地看他,看了好一會兒,低聲說:“阿凜,那是你朋友啊?”
寧凜眼底泛著不易察覺的紅,神色看似鎮定,喉結滾動間還是艱澀。
他點頭。
姚起東安靜片刻,下了顆丸子,躊躇半天,又問:“女朋友?”
江喻輕輕咳了咳。
寧凜壓抑住內心的躁動,低低地回了句:“嗯。”
“不是吧。”姚起東舉著筷子,低聲說:“那她和對麵那男的……你剛才幹嘛不上去問啊。”
寧凜抿了口酒,聲音很平緩,“沒什麼好問的,都已經過去了。”
江喻沉默地看他一眼。
是那個男人和她過去了,還是他和她過去了?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姚起東:“過去了?……噢噢也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
“是我的。”
姚起東和江喻俱是一愣。
“什麼?”
寧凜放下酒杯,他握著杯子的手幾乎發白,“是我的。”
他重複說著,“是我的。”
是他的。
本來就是他的。
*
老街燈火還亮堂,吃了飯,徐槿初送匡語湉回家。
他開的是輛新車,因為比較珍惜,開得有點慢。一路上匡語湉興致都不是很高,車裏氣氛凝
滯,為了讓他們之間顯得不那麼僵硬,徐槿初伸手把藍牙音樂點開。
音樂界麵跳到了隨機播放模式,匡語湉把頭靠在車窗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隻要有愛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
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
……
“小湉。”
“嗯?”匡語湉轉過頭來,目光裏有絲困惑。
徐槿初替她解開安全帶,向外頭努努下巴,“到了。”
石板路在不遠處延伸著,電線杆和路燈交替,不知何時他們已停靠在老街街頭。
“謝謝你。”
徐槿初笑了聲,搖了搖頭。
匡語湉輕盈地下了車,反身關上車門,向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徐槿初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緊緊跟隨著她。
他今天約匡語湉的目的,並不是吃頓散夥飯。他說了謊,他是想來和她複合的。
在一起叁年,他始終放不下她,也不相信他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徐槿初想同匡語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