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他們被囚禁在一起的夜晚,他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誘餌讓她逃命。
她記得那晚的夜色比今晚還要更暗些,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能聞到他傷口處的血腥味兒和一旁木柴的腐朽味兒。
——“傅冉,這條命是你上輩子欠給我的,隻有我才能動。”
——“好,記下了。”
“那便先留著吧。”許紓華淡淡開口,抬眼對上那人比夜色還要漆黑的眸子,“我隻是……不想讓頤兒做沒有父親的孩子。”〓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屋裏默了半晌,忽的聽得那人笑了一聲,許紓華被他重新攬進了懷裏,耳邊是他清晰的心跳。
他說:“好。都聽你的。”
*
外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樂都奏了好一會兒。
宣敬侯府內的氣氛卻仍舊低沉。
“小姐今日真美,比什麼伯府的那位美上不知多少倍!”一旁的小婢女說著替主子簪好最後一支珠釵,喜滋滋地說道。
坐在鏡前的女子抬起眼來,看著鏡中映出足以用驚豔來形容的容貌,眉眼之間卻始終抹不去另一個人的影子。
許稚華忽的冷笑了一聲,“想不到我連婚事都要與她這般相像。”
小婢女也猜到了主子的意思,不由有些慌了,“小姐,您在說什麼……”
“浣雲,”許稚華目光死死盯著鏡子的自己,“你說她入東宮時也不過是個側妃,如今卻能坐上皇後的位子。那我……是不是也能做將軍府的少夫人呢?”
浣雲不敢吱聲,卻聽到主子笑得更放肆了些,“我這張臉,可得好好利用才行啊。”
……
迎親的車駕從承寧伯府回到將軍府的門口,坐在馬上那人始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隻是那笑容並不達眼底。
在一陣吆喝聲中,沈以昭下了馬走至轎輦前,將新娘子給扶了出來。
“小心。”他低聲提醒著,大手輕輕握住那溫熱的小手。
盛嘉兒蓋頭下的臉都羞紅了一片,忙道:“多謝。”
那人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隻穩妥地扶著人往門口走。
“跨火盆!”
許是被喜婆這一嗓子給嚇到了,盛嘉兒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跟著踉蹌了一下——
“別怕,有我扶著你。”身子忽然被支撐住,耳邊再次響起那人溫柔的聲音。
沈以昭握著她手的力度似乎更大了些,像是在給她安慰為她打氣一般。
那一刻,她分辨不出自己的心跳到底快了有多少,隻覺得哪怕日後沈以昭對自己並不好,有今日的這兩句叮囑,她也知足了。
許紓華站在前堂,滿眼的大紅色映入眼簾。她望著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一對新人,心中五味雜陳。
若非是許稚華自作聰明,想來她也能夠在某天參加自己妹妹的婚禮,親自為她主婚……
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偏過頭去看,便見傅冉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大抵是這人的笑容讓她安心,抑或是他手心的溫度實在溫暖,許紓華心中的不安霎時間便被衝淡了。
她回給那人一個微笑,是難得的溫柔。
許紓華轉過頭來,剛好見沈以昭與盛嘉兒已走至了跟前。
目光有那麼一瞬的交彙,許紓華下意識地別開眼去看盛嘉兒,並未見著沈以昭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後在看到她與傅冉牽著的手時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