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2 / 3)

她緊緊攥住被角坐起身來,“何人在此, 難道不知深夜私闖皇後寢宮是死罪嗎?”

“咣當!”那人猛地踉蹌了一下, 大手慌忙扶住了屏風的一角, 嚇得許紓華的心都跳到了喉嚨,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屋裏的氣氛僵住,每一刻都十分難捱。

這般坐以待斃也絲毫不是許紓華的風範, 眼下她正準備叫人進屋,就聽得屏風後的那人啞著嗓子喚了一聲:“紓兒……”

這聲音是……傅冉?

許紓華微眯了眯眸子企圖看清那人的身影,就見一隻攥著酒壺的手從屏風後先伸了出來,緊接著那人的身影也晃晃悠悠地從屏風後麵走出。

“傅……陛下。”許紓華眼看著他腳步不穩,趕忙下床將人給扶住。

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她不住地擰起眉頭,沒好氣地把人往榻上扶,“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醉成這樣?”

誰知那人扒拉開她的手, 兀自朝著床邊踉蹌而去,“我……我高興啊!”

許紓華拿他沒辦法, 也隻得任由他栽倒在半半床上,自己則是去點床頭的那盞燈。

“別點。”忽的有一隻大手伸過來扼住了她的手腕, 傅冉身上濃重的酒味再次襲來, “紓兒,別點……過來陪我說會兒話吧。”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此刻這人的語氣軟乎乎的, 聽起來十分黏人,全然沒有了平日裏身為皇帝的模樣。

許紓華沒說話,卻也真的沒再點燈,任由他拉扯著坐到了床邊。

夜色濃重,隻有淺淡的月光從窗口傾瀉下來,隱隱約約地照亮著床邊的一切。

許紓華不由分說地把酒壺從他手裏奪過來,“陛下的傷才好,不宜飲酒過度。孫太醫的話您都忘了?”

傅冉笑了幾聲,湊過來把臉埋在她的肩頭,聲音悶悶的,“太醫的話我為何要聽……我隻聽你的話。”

他說著還不忘在她肩上蹭了蹭,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許紓華的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又酸又澀。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將人從肩膀上扒拉下來倚在床欄上,“陛下喝醉了,臣妾去給您熬醒酒湯。”

她說著便要起身,那人卻意外地沒有反抗,直到她走至屏風處,才聽得身後幽幽傳來了一句:“你又要把我拋下了,是嗎?”

許紓華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轉過頭去看那人,“你說什麼?”

不知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她竟借著月光看到了那人眼角淌下來的一滴淚。

傅冉的眼底泛著紅色,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情緒說不上來是什麼,甚至比以往還要複雜。

“紓兒,”他踉蹌著起身從背後抱住了許紓華,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我明白你如今還願留在我身邊,都是為了頤兒……我也知自己不配再得到你的愛,是我貪心……”

大抵是因了這兩日始終回想著前世的事,許紓華這會兒並沒有反抗,隻任由他抱著自己不停地道歉,說著上輩子如何對不住她,說著自己想要如何贖罪。

“傳位詔書我都寫好了,就放在禦書房,你隨時都可拿出來。”他將手臂收緊了些,像是怕她再離開自己一般,“朝中幾位可信的大臣我也都叮囑過了,屆時他們也定會好生輔佐你和頤兒。其他的想必你也都有準備,無需我擔心。”

許紓華沒想到他會這般,明知她所做的一切是在一點一點地掏空他的實權,卻還將一切拱手奉上。

這會兒她不由有些不知所措,“我……”

“紓兒,”他說著將人在懷裏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大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臉龐,“你說過,我這條命是上輩子欠給你的,隻有你才能動。現在我就把這條命交到你的手上,你想如何處置都行。我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