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輕睨了她一眼,也沒打斷她賣弄,舀了碗鱔絲羹放在她手邊。
趙文汐見狀,也暗暗感慨孟之微娶了位賢妻,如此細致入微,可是多少男人都求不來的。
莫名的,趙文汐也不太反感家中父親對自己的催促了。有道是有妻萬事足,或許就是眼前的情景吧。
鱔魚長得雖不受人待見,但刺少肉厚,與細嫩的冬瓜絲一道入口,鮮香軟滑,酸甜可口,便是平常味道也讓人吃出極大的滿足來。
趙文汐放下碗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隻是盆中已經空空如也,隻好把筷子投向一旁的涼拌三絲。
香醋芝麻拌著切得極細的青紅椒絲和海帶,也是開胃爽口的好東西,趙文汐不覺又添了一碗飯,坐在凳子上窩著都覺得腰腹撐得慌。
琴濯沏了茶給他們消食解膩,也不忘替孟之微這個“相公”說話:“之微性子比較內向,在京城結交的人不多,這還是她頭一次帶朋友上門。趙大人與之微聊得來,以後常來轉轉,府上隻有我夫妻二人,他平常也沒個可以暢所欲言的人,總顯得冷清了。”
趙文汐溫言應下,隻是也沒想到孟之微“勤儉”到如此地步,聖上賞賜的府邸居然能原封不動,連個伺候的人也不安置,這一點倒是令他更加佩服。
“你時常在工部忙,不妨添兩個應門的,也免夫人勞累。”
差不多的話薛岑也說過,可是哪怕是經由孟之微潤色轉述給琴濯,琴濯還是覺得薛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而趙文汐就是溫厚和氣善解人意。
孟之微還是照舊那一套說辭,琴濯也跟著附和。趙文汐見人家夫妻倆不想被外人打攪,也沒繼續規勸,便是他有個衣食住行都能安排得如此僅僅有條的夫人,也會沉迷這種兩個人的日子。
趙文汐直坐到晚間方才起身,琴濯見孟之微一臉歡欣地回來,再度揶揄:“你的同僚來,倒是比皇上禦駕親征還開心多了?”
“你不也是?”
琴濯知道她懂自己的意∫
“反正不進薛家門就是了。”
“……你還挺有誌向。”
“那不然呢!”琴濯抬了下柳葉似的眉,一臉的明豔自信。
第9章
無論趙文汐能不能幫到孟之微,便是交到這樣可信的朋友,琴濯自是比誰都高興。平常給孟之微做的小零食,她都會算著趙文汐的份兒。
久而久之,趙文汐與他們相處得愈熟,常與孟之微結伴而回,在府上用飯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他不是薛岑,頭先就惹了琴濯不待見。他每次來,琴濯都是變著法兒做桌好菜,這樣的待遇就連身為九五之尊的薛岑都沒享受過。
孟之微默默期望皇上和趙文汐不要見麵談及在自家蹭飯這事才好,不然這區別待遇可真要兜不住。
趙文汐也不是京城人士,父母均在南方,他在離狀元府不遠處的文柳巷內置了一宅子,平時也隻有一對老夫婦跟書童打理。
孟之微倒不介意趙文汐來府上多蹭幾頓飯,她跟琴濯年少時流離多舛,深知朋友相幫的重要性,見,見趙文汐背井離鄉一個人,更是諸多照應。
趙文汐不好意思常叨擾,可琴濯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這日他跟孟之微一道回來,在街轉角就碰到了。
琴濯提著日常買菜的籃子,笑意清淺地朝他們打招呼:“你們今日回來得早,先去坐坐,我現在就去買菜,今天給你們做甲魚吃。”
“甲魚好甲魚好。”孟之微已是肚中空空,琴濯的菜就沒有她不愛的,當下連連點頭,轉而邀著趙文汐往裏走,“我們先進去,把上次那局棋正好下完。”
趙文汐眼見推脫不得他們夫妻的熱情,張了下口隻得跟著提起步子。
琴濯趁著集市還沒下,先去買了甲魚,又去了安安的生藥鋪子,專程給她帶了些上次做的八珍糕。
安安正有客人招待,兒子偏在旁邊鬧脾氣,正是頭大。
琴濯忙將籃子裏的八珍糕拿出來,朝小胖墩招招手,“團團過來,姨給你點心吃。”
小胖墩看到吃的,吸溜了一下鼻子,轉瞬就放開了娘親的衣角,噠噠地跑了過去。
安安鬆了口氣,朝琴濯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琴濯抬抬下巴,讓她先去忙生意,自己則帶著團團吃點心。
也是無巧不成書,薛岑有意無意地晃來這生藥鋪,倒是正好又見著了琴濯。
在狀元府外的那一麵琴濯沒印象,不過薛岑在這裏買過東西,長得還是那副有錢人的樣子,所以熱絡地招呼起來:“公子可再需要些什麼?”
薛岑看她終於記起自己,心裏淌過一絲舒坦,本來沒想買什麼,被她一問當即隨手指了幾樣,也不細問價錢。
琴濯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