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此時能做的決定,無外乎傻路一條,獨身闖龍潭。心底裏頭,常歡對於王啟國他們的厭惡中,略帶了一絲懼意,這夥人的所作所為,令她的世界徹底顛覆,她深深恨著,卻對他們手中的籌碼無法預估。如果,他們有辦法穿越時空,那是不是表明,自己有了回去二十一世紀的機會?可是,時至今日,走,或不走,要如何選擇……
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事不宜遲,常歡覺得擇日不如撞日,今夜行動甚好。一來,她捉急知道吳鶯的底細,二來,她始終擔心這事兒影響到這裏的人,按著隱白的性子,定要跟著追查,萬一查出些端倪……就算沒露餡,要是王啟國這群喪心病狂的又使壞害人可怎麼好!塵埃未定之前,還是自己去摸底,也省的童青對自己兄弟有意見。
常歡心急著要走,又擔心有人忽然跑來,隱白或是翠姑……耐著性子等到入夜,想著大家都乏了,該是歇了的,於是換了輕便的暗色衣裳,正式出發。
小心翼翼跑到村口,想著從哪兒搞匹馬兒代步,又怕當兵的給Boss遞消息。沒奈何,仗著自己那點半吊子功夫,徒步前行。嫑看著電視裏那些武林高手騰雲駕霧毫無壓力,實際上憑著一口真氣,速度是快的,做的“功”卻是一樣的,就常歡這斤兩,千八百兒米也要歇上一歇。倒不是她功夫多不堪,輕功是好的,耐力是不足的,絕頂高手的稱號是冠不上的……
一路小心,到了豐城,城門自然關了,常歡拍拍腦袋,居然忘了這茬,在城門外蹲了半晌,總覺得不能白跑這麼一趟。
倒巧了,這麼晚,還有車隊拉著好些貨進城。常歡眼尖動作快,沒等車隊靠近,找了個機會,躥到了靠後的一輛馬車底下,緊緊吸附,靜觀其變。
車隊看來不是普通的商隊,直接給守城的士兵看了牌子,就放行了。車隊看起來不怎麼豪華,莫非是豐城大戶的走私貨……常歡沒的多想,隻希望平安混進去先。
古代的馬車,比起常歡自製的那種,要簡陋得多,隔音自然也差,常歡附於車底,隻聽見車上有人一陣咳嗽。
“主簿大人,今兒您又受累了,這身子還未大好,又要熬夜。”一男聲響起,頗有些關切之意。
“咳……”咳嗽之人清清嗓子,“本是應當的。”
“說起來,這一趟生意雖是公主的事兒,卻怎能勞駕主簿大人連夜跟著……”那男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阻了話頭。
“公主的事,豈容你私下議論。”咳嗽之人語氣不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倦意。
車廂中於是鴉雀無聲,再無人言語。
常歡尋思著,這一趟商隊,原來竟是貴人所屬,倒是沾了光,怪不得入夜進城,隻一塊牌子,連查驗都免了。隻是,給公主幹活兒,怎麼輪得的‘主簿’這樣的事務官?這樣的一個參將一樣的存在,倒是派頭恁大!一陣灰土,嗆得常歡欲咳不能,強忍著找機會從車底脫身。
夜色濃,馬車疾,車在隊伍最後,常歡終是趁著拐彎,靈巧地閃了人。
憑著記憶,常歡摸索地去了悅來客棧,這其實是瞎貓死耗子的做法,誰能保證白天做旗袍秀的人,晚上不回家歇著。隻是常歡覺得,這幾日連續的旗袍秀,想必這些人會在客棧歇著,不願意來回奔波的。
悅來客棧此刻早已歇業,因住客早就遣散了,裏頭靜悄悄黑沉沉一片。常歡小心地跑上二樓,倒有人點著燈,透了門縫瞧,像是守夜的丫鬟小廝,也都打著盹兒,貌似對客棧的安全很是放心。
如此甚好,常歡謹慎地依次排查起來。跑上三樓,就聽見嬉笑之聲不絕於耳,其中一間客房門戶大開,燈火輝煌,卻是那王啟國正與一眾混血女子歡歌熱舞。
“雲兒,來,給爺抱抱。”角落坐著自顧自吃水果的雲姑娘。王啟國雖聽著曲兒,眼神卻粘著雲姑娘不移。
“公子且玩鬧著,當奴家不在便是。”雲姑娘倒是個架子大的。
王啟國見她不動,主動粘到她邊上,一臉的饞涎:“今天沒別人,咱正好樂嗬樂嗬。”
雲姑娘不落痕跡避開去,拿了果子往王啟國嘴裏一塞:“隔壁可還有人,你當她死了不成。到底……是你們的人。”
“那JIAN貨,理她幹嘛,她敢多嘴一句,我活活弄死她。”王啟國一臉不屑,仍垂涎著雲姑娘的姿色。
門外常歡暗歎一口,她估摸著隔壁的就是吳鶯吧,看著自己曾經模樣的雲姑娘在這兒跟著害人的王啟國編排吳鶯,常歡一陣膈應,轉開頭去,暫且放過這兩人,去找吳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