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景靜止了片刻,抬手捏下一片被風吹到頭頂的樹葉,望著麵前爭得麵紅耳赤的兩人,終於忍不住瑟瑟開了口:“兩位大人,要不……我先來?”
兩個聲音一頓,互相給對方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又笑容滿麵地看向沈馳景:“你來!”
沈馳景噎了一下,後悔剛才衝動了:“我來……我來什麼?”
天知道這兩人到底想讓她做什麼?說是要她再麵試一次,可兩位尚書大人自從到這裏,先是心平氣和地聊了半個小時的天,又是火氣衝天地嚷了半個小時架,至今尚未告訴她今天的麵試內容到底是什麼。
“要不斐隱你自己說,到底屬意哪裏?”顧濟壚斜睨了寧承世一眼,出言警告:“你不許幹擾人家的想法!”
寧承世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眼:“小人之心日盛!我見過沈斐隱的試卷,她對兵法領悟極強,必然極好兵書,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會選我們兵部!”
顧濟壚嗬嗬一聲:“領悟兵法就是愛好兵部了?說不定人家隻是悟性高,學什麼都快呢?再說了,寧大人你敢保證,好好一個姑娘跟你進了兵部,還能全須全尾地出來嗎?”
寧承世拍桌而起:“顧初!”
顧濟壚毫不示弱:“寧亦!”
沈馳景:“……”
她張了幾秒的嘴巴平白吸了些空氣進去,再次落寞地閉上了。
好好兩個二品大官,怎麼動不動就吵起來了?況且,這戶部尚書的話也奇怪的緊,兵部又不是打仗的地方,我怎麼就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此外,那寧大人的反應也太大了些。他二人前麵吵了那麼老半天,也沒見他如此生氣,除非……
除非那戶部尚書的話不僅是真的,還是件他難以啟齒的事情。
沈馳景閑極無聊,開始胡亂猜測。
他有□□?不對啊,我又不是童女。
他是個虐待狂?也不對勁,虐待狂還能這麼光明正大當官?
他是……
突然,沈馳景腦中凜然傳來一陣灼身裂骨的劇痛,霎時壓得她眼前一黑,狠狠地踉蹌在地!
砰!
方才還在針鋒相對的兩人立馬慌了,忙丟下手中的東西來攙她:“沈姑娘?沈姑娘你怎麼了?”
沈馳景疼得撓心撓肺,哪裏還空得出心思來回話。她粗重地喘了幾聲,雙手緊緊抱頭,脫開那兩人伸來的手,在地上滾得翻來覆去。
兩位大人手足無措地立於原地,想上前卻又不知如何幫忙。
約莫一兩分鍾過後,滿身冷汗的沈馳景終於感受到疼痛的減弱。她虛虛一扶地麵,等候已久的顧濟壚立馬噔噔跑過來攙她:“好些了?”
沈馳景沒什麼力氣跟他客氣,便借力起了身,盡力穩住身形,連答謝的聲音都是顫的:“好些了,多謝顧大人。”
顧濟壚欲言又止:“斐隱啊,你這是……”
寧承世也憋紅了臉:“沈姑娘你……”
沈馳景頂著一頭虛汗迷茫地看向顧寧二人,誰料他們說了半句話後全都閉了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瞧了半晌他們這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憋屈樣子,沈馳景終於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了:壞了,他們不會以為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吧!
隱疾?
她緩過勁兒來,搜腸刮肚地從自己模糊的記憶裏找任何關於原主隱疾的信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絕不是簡單的頭疼。如果原主當真沒有這樣的隱疾,那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又從何而來?
沒時間多想了。當務之急,是給對麵這兩位大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今日的表現一旦影響到入仕之途,便會連累自己無法開啟主劇情線,說不定便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