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截獲的信筒,抽出信件打開, 然而——裏麵卻空無一字。
截獲信件的暗衛一驚,連忙跪下解釋:“屬下絕不曾擅自打開過信筒!”言下之意,這信筒裏的信就是從丞相府裏飛出來的那封,不存在調換一說。
傅止淵淡淡地收起那張白紙,連同信筒拋給了暗衛,“朕知道,無事,你退下吧。”
看來李靳是察覺到皇宮對丞相府的懷疑了,這一出狸貓換太子,使得確實不錯。若是李靳要傳什麼消息,眼下,怕是早就傳出去了。
暗衛躬身告退。
傅止淵則坐在椅子上靜靜思索著,滁州爆發疫病,是傅止淵沒料到的,畢竟這一樁事在上輩子並不曾發生。此次滁州疫病一事來的蹊蹺,他直覺此事或許與上次吳王事件有關,吳王一案的餘孽仍未抓捕歸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偏偏,滁州這事現在看起來正常得很,他隻能盯著麵前的局勢靜觀其變。
之所以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李靳身上,不過是因為傅止淵仔細將上輩子的記憶梳理過一遍後,發現前世吳王造反時朝中最大的助力便是李靳。那時他已因為煉製丹藥導致身體積累了過多的毒素而病入膏肓,朝中許多事務都是由這位丞相過目後才遞給他處理的。
然而這幾日他叫人盯著丞相府,卻始終沒什麼異常,直到今日那府裏飛出了一隻信鴿。
信上沒字,卻更可疑。
往日裏李靳絕不會犯這樣粗心的錯誤,隻是今日估計是被上朝時他讓虞楓、薛致一同去滁州的舉動激到了,這才一時心急火燎忘了偽裝。
正想著,禦書房門外卻忽然傳來了李申的聲音:“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傅止淵一愣,從思緒中回神,頓時起身開了門。
門外,虞昭立在廊下,聽見聲音抬眼,撞上傅止淵的眼神後唇角彎了彎。
他伸手將小皇後拉了過來。
李申和雲知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識趣兒地留在門外,默契地幫帝後兩人關上了門。
“今日怎麼忽然來禦書房尋我了?”傅止淵攬著虞昭的腰,一時將煩心事拋在了一邊,心裏泛出歡喜和甜蜜,“皇後不是不許我待在昭元殿,要攆我來禦書房批折子嗎?我還以為,要到晚間才能見皇後一麵了。”
虞昭被他打趣得一笑,本想俏生生地反問回去,可一觸到傅止淵的眼神,卻下意識地就就說了心裏話:“想見你了……”話音未落,虞昭自己先住了嘴,雙頰騰地浮起一團紅雲。
這……這也太直白了些。
傅止淵卻是目光發亮,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他攬著虞昭的腰緊了些,“昭昭,我有時,真害怕這隻是一場夢,你竟然會對我說想見我……我好開心,可是又怕現在你對我的好,不過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他用下巴蹭了蹭虞昭的頭,“就算是夢,我也希望不要醒來,就讓我一直夢下去吧。”
傅止淵的語氣輕巧平淡,仿佛隻是日常對話一般隨口一提,虞昭聽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她在他懷裏轉了個身,抬起頭直視著他,忽然大膽地親了他一下,笑得很好看,“不是做夢。”
看著傅止淵驚詫的神色,她又親了一下,眉眼彎彎:“再讓你確認一下。”
傅止淵倏地笑了。
他的昭昭怎麼這麼可愛。
他的昭昭,和他心意相通了的昭昭,原來會變得這麼可愛。
上輩子嫁了蘇宴的昭昭,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對蘇宴?可蘇宴最後卻生生熬死了她。傅止淵克製自己不要去想前世的那些事情,可這些記憶就像陰冷的毒蛇,尋到一絲縫隙就會爭先恐後地湧上來。
他承認,他真的很嫉妒蘇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