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嫉妒在和虞昭心意相通後非但沒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烈,將他的不安、恐懼全都勾了出來。

和虞昭相處得越久,他就越明白她的好;越明白她的好,他就越不願放手。

他學著她的模樣,也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口,“嗯,不是做夢。”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虞昭帶在身上,任誰來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虞昭被這純情又幼稚的舉動逗得麵頰泛紅,唇角止不住地微微上翹。她稍稍撇開了眼神,不知怎的,口中忽然就冒出了一句“還有三個月就及笄了……”

還沒說完,虞昭就懊悔地想咬了自己舌頭,她明明是想減少傅止淵的不安感的,怎麼、怎麼就說了這樣的話……這、這話也太……

傅止淵一愣。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新婚第二日說的話。

——“為何……為何昨夜大婚,但我們、我們卻……未行周公之禮?”

——“昭昭年紀太小了,不急。”

虞昭漲紅了臉,目光躲閃著囁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止淵見她羞窘的模樣,忍著笑沒再逗她,隻是一雙眼睛裏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嗯,我等昭昭及笄。”

一句“我等昭昭及笄”被他說得又輕又緩,像是怕嚇著了誰似的。本來挺正常的一句話,卻因兩人之間的淵源莫名染上了幾分情[yù]的味道,虞昭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帶得有些不正常了。

她慌忙掙開了傅止淵的懷抱,挽了挽鬢發,作勢看起了禦書房裏的擺設。

傅止淵收了手,忍著笑意,卻也沒再多逗她,而是轉了話題。

“昭昭,我將你的嫡兄派去了滁州。”

虞昭被這話題一帶,果然顧不上方才的羞澀,回頭看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見傅止淵麵露難色,她忽然意識到這也許牽扯到了朝廷上的事,於是忙開口接道:“若是不能說,便不要說了,左右兄長的事不該輪到我管。”

傅止淵鬆了神色,這件事不是不能說,隻是,他還沒想好要如何同她說,畢竟滁州疫病凶險,而他卻將人派去了那樣危險的地方……

“沒什麼不能說的,”傅止淵搖頭,“滁州起了疫病,派遣醫使前往的同時,我還派了虞楓和薛致一道前去監察治理疫病的官員,防止有些心術不正的趁這個機會作亂。”

他頓了頓,“昭昭,這段時日也許會有些不太平,你待在昭元殿中不要隨意離開,好嗎?”

虞昭愣愣點了點頭。

她的思緒還沒從“虞楓薛致被派去生了疫病的滁州”這件事中完全脫離出來。

這兩人一走,怕是有人要為此牽腸掛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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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離京前往滁州那日。

官員醫使準備完畢,隻等著前頭的兩位大人下令出發,可等了半晌,兩位大人都沒什麼動靜。有憋不住話的官員就出來問了:“大人,我們還不走嗎?”

馬上的薛世子瞥他一眼,語氣從容淡定,“急什麼,這不是還沒到時辰麼?”

……就差一炷香了。

那官員便又把目光投向了一向嚴苛肅正、注重效率的大理寺卿身上,可他剛剛看去,這大理寺卿就挪開了眼,像是沒看見他那兩道目光似的。

憋不住話的官員:“?”

眾人隻好又等了一炷香。

時間越近,前頭兩位大人身上的氣息就越沉,一張臉越發沒了表情。到最後,還是大理寺卿寒聲道:“走吧。”

這一行人才終於啟動。

然而就在此時,一輛馬車忽然從城中狂奔著駛了過來,轎簾被掀開,露出少女鮮妍而著急的臉,“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