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於哪一步的考量,他都必須把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繼續追查下去,查蘇宴去了哪裏,查那股江湖勢力是什麼來頭,與朝廷中人是否有牽扯,有什麼牽扯。”

暗一領命,“是!”

傳達完這份命令,傅止淵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他看著手中的奏折不知在想些什麼。暗一不敢貿然出聲打擾,便半跪在一旁安靜不語。

最後,他聽見自己的主上用略帶茫然的語氣吩咐了一句:“守著皇後,守著昭元殿,不許除了宮裏人之外的任何人靠近。若是皇後要外出……先攔一攔,過來與朕稟報。”

“不要讓皇後發現你們。”

這是暗一告退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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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收拾了思緒,傅止淵不再糾結,目光轉向了桌案上的那些奏折。

年節剛過不久,需要他處理的事卻已經堆了不少。

然而在這奏折裏上報的一堆事中,有一件事卻大大出乎了傅止淵的意料。

滁州爆發疫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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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寺。

昏暗的偏房內,隨著一聲短促的鴿哨,雪白的信鴿落在了窗樞上。一隻手從陰影中伸出來,捉住信鴿的翅根就取下了它腳上綁著的信箋。

清俊蒼白的麵容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蘇宴麵無表情地展開手中的信箋,片刻後,那張臉上緩緩露出了笑容。

滁州……

他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他終於能擺脫這如過街老鼠般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自打吳王倒台以後,他便成了意圖謀逆的同黨,蘇宴這個名字帶給他的不再是合法的身份、唾手可得的權勢,沒人會再討好他,沒人會再巴結他,他們甚至唯恐避之不及與他脫清關係。

他成了逃犯。

然而、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啊!或許就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他的坎坷遭遇,讓他蘇宴又再次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帝派來的人沒能殺死他,大肆搜捕的人沒能抓住他,他被李靳藏進了大相國寺,蟄伏了這麼久,他終於等到再次出頭的機會了!

蘇宴麵色癲狂,他轉過身喘著粗氣去喚一直服侍他的小廝:“易茗,易茗!”喊了兩聲,蘇宴喘不過氣地彎腰咳嗽了起來,他的身體幾經折騰,早已不複從前,落下了病根。

可他不在乎,眼前還有更大的事等著他去做!

他的眼神熱切,那一截小小的信箋被他攥得變了形,“易茗!趕緊給我進來!”

門外一小廝整著歪斜的帽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看似恭敬,言語之間卻難掩輕慢:“這位大人,你又有什麼事啊?”

蘇宴瞥他一眼,這小廝是李靳派給他的。

他對自己是明著恭敬暗裏貶損,若不是自己去滁州的路上還需要人照顧……等他到了滁州,等他與那裏的人打好了關係,這小廝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這樣一想,心中那口悶氣便散了許多。

他不欲與他計較,隻吩咐道:“收拾行李,我們離開這裏。”

易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就要走了,偏房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一聲怒喝傳來:“你說什麼?!蘇宴,你要離開?!這般大事你怎麼從沒和我說過!”

虞蘭麵色陰鬱,立在門口一錯不錯地盯著蘇宴。

第54章 噩兆

在大相國寺遇見這位康平候府的前二姑娘, 是蘇宴始料不及的。

他是在剛被李靳送進大相國寺的時候遇到虞蘭的。準確的說,是這女人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在某一日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