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年輕的帝王拒絕地很幹脆,他仗著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緊緊地圈住虞昭,“再抱一下下。”

虞昭勸說無果,又無奈又好笑地讓他抱著。

後來他終於鬆開了她,兩人看著那亂成一片的矮桌,都不約而同地紅了臉。他們重新溫了酒,準備就著江中夜景喝酒談天,隻是虞昭萬萬沒想到,傅止淵不過喝了一杯花椒酒,就紅了臉醉了酒。

那家夥瞧著她目光灼灼地傻笑,鬧到後麵又把她圈懷裏了,可憐巴巴地一直問她,會不會一直陪著他。她說會,他不信,隻是像隻小動物般不停地在她脖頸間摩挲,低聲呢喃。虞昭被他拱得忍不住發笑。

可惜虞昭聽不清傅止淵在說些什麼,不然,她就能知曉這人對她的占有欲,已經生長成了一張布滿黑色荊棘的網。

昭昭,你是我的。

-

年節過去,官員們的休假結束,大晉也恢複了日常的運轉。

傅止淵幾乎每日都住在昭元殿,自從那日兩人確定心意後,他更是恨不得將奏折都搬來昭元殿批改了。

虞昭攆他,他卻耍賴似的不走,“我怕我走了,昭昭就反悔了。”

她失笑,“傅小六,你在想什麼?我一直在這裏,你怕什麼?”

傅止淵低著頭,撚著她的衣角,聲音平靜:“嗯,你會一直在這裏,我不怕。”

最後虞昭還是把傅止淵攆出去了,她理解剛剛心意相通的兩人時刻想要黏在一起的心情,可是、可是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不可以分心,傅止淵必須認真對待!

她才不要做禍國殃民的妖妃咧,虞昭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了聲。

那廂,被趕回禦書房的傅止淵,在虞昭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麵上掛著的溫暖神色登時就落了下來。

他的神情冷漠,眉宇間甚至夾雜著一抹陰鬱。

在禦書房坐定,傅止淵揮揮手,喚來了隨身的暗衛——是暗衛司的統領暗一。

暗一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禦書房中沉默了很久。

半晌,暗一才聽見上方傳來的聲音:“追捕蘇宴的事如何了?”

暗一心中一凜,那雙眼睛裏帶了慚愧的神色,“屬下無能,暗衛司一路追蹤,卻在即將得手之時,教人逃了。”

話音剛落,傅止淵麵上的寒色愈重,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糟透了。

“怎麼逃的?”

“蘇宴被一夥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劫走了,暗衛司沒能捉到活口,不過依交手的情況來看,那一夥人應當是江湖勢力。”

江湖勢力?

什麼時候蘇宴竟與江湖勢力扯上了關係?

這一世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多,傅止淵已經不能憑借重生的優勢來預測未來發生的事了。

就像蘇宴,上輩子的蘇宴是大晉朝的官員,由於他的扶持和蘇宴本身的才能,蘇宴的仕途一直十分順暢,最後官至一品,幾乎與丞相李靳比肩。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上一世他為了讓虞昭過得更好而扶持蘇宴平步青雲的舉動,最後卻加速了虞昭的死亡——若不是蘇宴步步高升,底氣愈足,他怎麼敢在康平候府還不曾敗落之時就做出寵妾滅妻之事?

傅止淵沒有告訴虞昭,她上一世是嫁了蘇宴的。

他知道這輩子虞昭不曾見過蘇宴,因為他搶先用一道聖旨把人綁到了自己身邊。可是,誰又能保證,虞昭看見蘇宴,不會產生動搖呢?

他不敢賭,也不願賭。

重活一世,他插手蘇宴的人生,阻止了他和虞昭的見麵,可也許正是這一步步微小的改變,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蘇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