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蟬蛹動了動,洛嶼悶聲說道“沒有。”

“那就讓衛元照顧你吧,他做事還很機靈。”顧錦棠邊說著走到桌案邊,將上麵放著的飯菜都用托盤端過來,所幸她放在將洛嶼放在床上的時候還留了一個位置這托盤正好能放下,她又拿了一張小桌放在床邊,這才道“阿嶼,吃點東西再睡吧。”

“好”

洛嶼乖乖的將被褥掀開,用手支撐在床上想要起身,結果還沒動手呢,顧錦棠就已經將人一把撈了起來,她靠在後麵的床欄上,讓洛嶼靠在她的肩膀上,清冷的梅香混著藥香味一個勁的往洛嶼的鼻子裏麵鑽,搭在床上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扣了扣床單。

他有些不明白,為何這三皇女會對他這麼好,難道是為了他背後洛家的兵權麼,可皇上明顯對洛家就很忌憚,還有他的娘親一門心①

“諾”

顧錦棠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才轉身回到屋裏,等她來到床榻邊的時候,洛嶼已經睡著了,這是這一覺,洛嶼卻睡得不怎麼安穩,顧錦棠伸手輕輕在他的小臉上碰了碰,隨後去偏屋洗漱了一番,這才又重新回到床邊。

屋內的紅燭未滅,屋外依舊下著大雨。

顧錦棠就這麼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洛嶼。

她的小少年本應該是那打破世俗遨遊天際的鷹,可卻因為她,生生的被人折斷了翅膀,他的心裏怕是不知有多怨,多恨。

顧錦棠躺在床上,卻沒有半點的睡意,她心裏惦記著洛嶼的雙腿,怕出了什麼事情,可有些時候越擔心,越會出事兒。

*

洛嶼自從斷腿後,除了痛暈過去,他就一直都沒閉上過眼睛,隻要一閉上,他仿佛又回到從馬上掉下來的那日。

雙腿的痛,還有心中的不甘。

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今日的,而此刻,他的身邊躺著他那位名義上的妻主。

洛嶼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看待他與顧錦棠的這場就是個笑話的大婚,大婚這日,他的妻主沒有來拜堂,顯然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的,甚至是嫌棄他是個殘廢,可當晚,顧錦棠就為他端水洗腳,還與他說了那麼多話。

每一句都都是在安慰他,而且還說的那麼小心翼翼,明明就是沒有希望的事情,可她卻說得那麼的信誓旦旦。

他應該相信這位三皇女殿下麼?

他的這雙腿真的能好麼?

享受過肆意和暢快,他又怎麼會甘心餘生就在那輪椅上度過,他又怎會甘心別人說成是個廢物。

明明他也上陣殺敵了啊,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要奪去他的雙腿呢?

洛嶼又想到了顧錦棠,他十三歲後就去了玉關城,一直生活在那兒,後來上了戰場,他懂了很多,尤其是在看人的時候,他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像是表麵看得那般,而這種念頭在他看到顧錦棠的時候就有所感覺,在聽到顧錦棠的那句話後,不知為何洛嶼心裏是有些相信顧錦棠的,可他明明是第一次顧錦棠才對,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呢?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洛嶼就感覺到他那被銀針封起來的雙腿開始發疼了,鑽心蝕骨的疼,疼到洛嶼恨不得用到刀將雙腿都砍了,可現在他什麼都做不到,雖然是能感覺到疼,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挪動身體,洛嶼疼得雙眼發黑,他死死地咬住抱在懷裏的被褥,一張小臉慘白,豆大的汗水混雜著眼淚打濕了枕頭。

他渾身顫唞著,甚至連身邊顧錦棠何時醒來的都不知道。

*

顧錦棠原本是閉著眼睛,可她敏銳的察覺到身邊人兒微微顫唞,她沒想到那銀針的效果這麼快就失效了,顧錦棠忙起身往外走去,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這麼穿著一襲寢衣打開房間出去了。

她一路去了偏屋,將已經睡著了的汪石從床上挖起來,扯著她的衣領就將人拉到主屋的外麵,聽到屋內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