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嶼,你若心有不甘,我就陪你討回公道,但是她們出手害你的,我一樣會為你一一討回的。”

洛嶼被迫埋在顧錦棠的懷裏,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緊緊的包裹著他,洛嶼的手指無意識的拽住衣服,心中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自從他腿斷了以後,身邊的每一個人隻是告訴他要堅強,要活下去,可他活下去後呢,應該做什麼卻沒有人告訴他,可他沒想到告訴他的卻是他這沒有來拜堂的妻主,當朝不受寵的三皇女殿下。

隻是……

她真的如表麵這般麼?

洛嶼沒有答複,但是顧錦棠卻不介意,她鬆開洛嶼後,伸手替他將頭上的主冠給取下來,隨手就丟在一邊了,還替他揉了揉,這才道“你先坐著,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洛嶼回應,顧錦棠就轉身離開了,洛嶼就這麼一直看著顧錦棠離去的方向。

不過這次她並未離開多久,很快就回來了,隻是她的手上卻端了一個盆子,肉眼可見上麵還冒著熱氣兒,洛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顧錦棠要做什麼。

顧錦棠蹲在地上將盆子放在前麵,她伸手抓住洛嶼的腿,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的鞋襪都脫了。

“殿下!”

洛嶼的腿雖然沒有知覺,但是他能看到顧錦棠在做什麼,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想要將腳收回來,可就在這個時候洛嶼才想起,自己的雙腿已經廢了,他緊緊拽住手底下的床單,“殿下不可!”

“這有何不可的,你是我的夫郎。”

顧錦棠衝著洛嶼笑了笑,她低頭看著捧在手心裏麵的小腳,白皙得很,十根腳趾圓潤粉嫩的,她將那雙腳小心翼翼的放在有些微燙的水盆裏麵,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清洗什麼珍惜的寶物一般。

“這天冷,燙燙腳暖和,這樣夜裏睡覺也不會感覺到冷。”

“殿下,我的腳已經廢了,感覺不到的。”

“瞎說。”

顧錦棠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快她又道“你又不是大夫,你怎麼能斷言你就是廢了呢,你這不過是受傷了而已,等我為你尋到大夫後,你就能好了。”

洛嶼這次沒有說話,而是將衣裙撈了起來,露出藏再下麵那雙原本修長有勁的腿,隻是現在那雙腿的膝蓋上都有很深的傷口,傷口血肉模糊的,看著十分的駭人,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針孔,洛嶼現在感覺不到疼痛就是因為馬上就要大婚了,皇上一直都忌憚洛家,若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完成大婚,指不定皇上會以此為由對洛家出手,洛嶼隻能求隨著他一道回來的大夫求助,大夫沒辦法隻能出手用銀針將他膝蓋周圍的血脈都封了,讓他感覺不到疼痛,這才完成了今日的大婚。

隻是這種法子隻有一天的效果,等過了今天,那種疼痛又會回來,等過了這段疼痛的時間,到時候就算是有人用刀將他的腿給砍了,他都不會再感覺到疼痛了。

顧錦棠雖然想過他的傷口會有多深,但是現在看來遠比她想的還要嚇人一些很多。

馬蹄從膝蓋上踩過,那種痛豈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屋內再一次陷入沉寂。

顧錦棠的手輕輕地在他傷口的周圍撫摸著,手指都在發顫,她抬頭看著洛嶼,他此刻雙目泛紅,死死的咬住下唇,唇瓣都發白了,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顫唞,洛嶼垂眸看著顧錦棠,“殿下,我明明是可以上戰場的,為什麼,為什麼?”

洛嶼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隻是他卻倔強的讓眼淚沒有留下來,可他不知,他這幅樣子落在顧錦棠的眼中又是如何的心疼,洛嶼的問題顧錦棠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她隻是悶悶的繼續為洛嶼洗腳,等洗完後,她起身一把將床上的那些桂圓紅棗的都撿起來放在床邊小桌上的托盤裏,隨後將洛嶼抱起來,他驚呼了一聲,等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已經坐在床上了,一雙紅紅的,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顧錦棠。

不知為何,顧錦棠想到了兔子,軟萌萌的,乖巧得很。

“我去讓衛元進來為你更衣。”

“不,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眼瞧著顧錦棠要去叫人了,洛嶼忙扯住她的衣袖,近乎哀求的看著顧錦棠,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那醜陋的膝蓋,他不想。

“我幫你吧。”

不容洛嶼反抗,顧錦棠已經從一個衣櫃裏麵拿出了一套緋色的寢衣,她將羞紅了小臉的洛嶼一把撈到懷裏,快速的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隨後給換上了寢衣,剛把衣服換完,洛嶼就已經倒在床上,伸手將被褥一把抓住將自己整個人都藏在裏麵。顧錦棠看著他的反應沒忍住悶聲笑了一聲,她伸手在小蟬蛹上麵輕輕地拍了拍“你先吃點東西吧,對了,這次你回京可有帶貼身的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