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壓抑的聲音,顧錦棠立馬鬆手,開門就衝了進去,臉上滿是著急和擔憂。

“阿嶼乖,別咬著自己,受不了就咬我,阿嶼。”

顧錦棠忙將床上的洛嶼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她伸手捏住洛嶼的下顎,微微用上力氣迫使他將已經被咬得出血的下唇給拯救出來了,隨後她將自己的手臂放在洛嶼的嘴邊,已經疼得神誌不清的洛嶼哪兒還有之前那般生疏,他雙手抱住顧錦棠的手臂,張嘴一口咬了上去,顧錦棠悶哼了一聲後,她冷眼看著還站在那兒的汪石,“你若是再不過來,本殿就派人去見你的那個藥園子給燒了!”

“這不是第一次見到殿下如此失態麼,一時間沒忍住就看了看。”

汪石忍不住看了眼顧錦棠懷中的這位新過門的小夫郎,生得確實不錯,嬌嬌小小惹人憐愛的,不過汪石還是聽說了一些,這位新過門的小正君可是上得了戰場的,隨後,汪石的目光挪到洛嶼那正在流血的雙腿上麵,她走過去半蹲在床邊,從隨手提著的藥箱裏麵拿出一個布袋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銀針,汪石取出兩根眼睛都不帶看的,直接上手。

洛嶼渾身再一次顫唞,他咬著顧錦棠手臂的牙齒又用力了一些,隻是到這個時候洛嶼依舊強忍著沒有讓眼眶裏的淚水流出來。

顧錦棠看得心尖直疼,她的阿嶼明明也是一個小少年,本應該是受了委屈就要人哄的小少年,可現在的他斷腿之痛,竟是生生的受著。

隻是實在是疼得很,洛嶼最終還是沒忍得住,暈了過去。

她的手臂被咬出血了,顧錦棠也沒有去管,她緊緊的抱著洛嶼,看著汪石冷聲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汪石似乎沒察覺到顧錦棠語氣中的殺意一般,她從布袋子裏麵又取出兩根銀針依次插在穴位上,這才道“殿下,我這是在給他止血,小正君若是在這般流血下去,隻怕他的雙腿就真的保不住了。”

抱著洛嶼的手猛地一收,顧錦棠定眼看著正在施針的汪石,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阿嶼的雙腿還有救?”

其實之前與洛嶼說那些話的時候,顧錦棠心裏也是沒有底的,隻是她必須要這樣說,她不知道若是沒了希望,洛嶼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個我還得看,隻是現在的話是不行的。”

顧錦棠的臉色難看了很多,她低頭看著懷中昏迷過去的洛嶼,小臉慘白,眉頭緊皺,臉上還有沒擦拭掉的汗水,被汗水打濕了的頭發黏在額頭上,那紅潤的唇瓣,被咬破了,顧錦棠伸手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可是需要什麼藥材麼?不管是什麼,我都派人去尋。”

“先不忙,等我先翻翻醫書再說”汪石覺得蹲著不舒服,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看著顧錦棠看小正君那眼神溫柔得都快滴水了,忍不住覺得牙酸,這個人麵冷心冷的,自從她被這個人從山上提溜下來後,何曾見過這幅表情。

“我剛剛施針的時候看了一下,小正君膝蓋上的骨頭幾乎是碎了,但是他的筋脈還是好的,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過就是能治,也要等上一年之久。”

“一年?為何?”顧錦棠眉頭緊蹙看著汪石。

“自然是要等它長好了才行,而且殿下,小正君這腿是能救,但是風險也很大,斷骨重生,不是一般人能熬得過去的。”

汪石的一席話重重的砸在顧錦棠的心頭上,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隻有這麼一個辦法麼?”

斷骨重生……

這何止是疼,這是生生的要將長好的雙腿重新打斷然後再接起來,那種感覺就是再體會一次馬蹄從雙腿山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