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男朋友;說有吧,又怕被接著追問;要說不方便透露,有感覺有點拿架子。
好在他還有個胡扯的本事,說不出口就幹脆亂說:
”我覺得人,永遠不能說是屬於誰的,這個星球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塵埃,我們之間有引力,也一定有互斥力,所有最終隻能是人和人之間,形成一條線……”
采訪導演被說得一頭霧水,但估計也是見過大世麵的,竟然還認真聽完,然後繼續追問:
“Battery,我覺得你這些想法都特別的天馬行空,那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也一定要是藝術家,或者是懂音樂的人呢?”
這回輪到鄭灝一臉懵了,連著顧遙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扭頭和他對視一眼。
鄭灝隻說:“不是不是,那個,我們交朋友,都是看真誠。”
“就是說如果對方撒過謊,或者做過一些,有悖於真誠的事情,你就不會和他做朋友了對嗎?”
哦,這可能是指萬景靖隱瞞樂隊的事兒,
鄭灝心想,這節目組看來是真的挺神通廣大,這期錄完還是得跟公司交代清楚,看能不能壓下去。
但問題不能不回答,他接著打太極:“這也看情況吧,就是人生總要有些謊言,不是說人不能說假話,隻要不傷害到其他人,為自己保留一點隱私和空間,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好的,我們的問題結束了。”
采訪導演合上問題冊,又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覺得今天會被淘汰嗎?”
鄭灝本來都起身要撤了,聽到這句又被釘了回去。
陳西嶽避嫌沒來接受采訪,旁邊的顧遙和李明輝臉色都有點難看,三個人誰也沒說話。
“舞台見吧。”
鄭灝最後隻說。
—
“這首歌叫《廉價》,題目是別人給的,但是唱的是我們想說的。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標價,我們情願做廉價的愚蠢的事情,以此換取真心,並且和虛偽的一切戰鬥到底。“
節目的錄製順利進行,終於到了夏日冰粉樂隊和鹹魚的表演。
舞台中央,鄭灝對著立式話筒念白。
這次的前奏沒有用鼓開頭,貝斯嗡嗡奏出節律。
鄭灝這段話說完,才彈起吉他的第一根弦,他卻隻是彈著吉他,把自己隱入燈光之外。
顧遙拿起話筒和聲,低啞的女聲哼唱無歌詞的旋律。
鹹魚站在中心位置,這首歌是用說唱開始的——
「曾經,我想要的很多
以為這世界早晚都屬於我
而後來,他們說
那些功名利祿都能歸我
但隻要,我對這些即將發生的保持沉默
我成為幫凶
我淪為木偶
我發現曾經向往的舞台隻是一場真人秀
我拿著劇本
我不能 say no
我站在這裏看著你們卻不敢抬頭。」
這是鹹魚在聽完鄭灝的決定,用了10分鍾寫下的歌詞。
鄭灝一字未改。
當鹹魚在舞台上唱完第一段。
背景屏幕瞬間黑屏,是導演關掉了VJ。
因為屏幕上打出的歌詞,和演唱版本完全不同。
他們這天淩晨改完的新詞,當然沒有提交上去。
就是想讓節目方毫無防備。
現場的觀眾習慣看向屏幕,發現兩個版本的歌詞不同,一開始是驚訝,到後來逐漸聽清了鹹魚唱的詞,才反應過來,於是還沒等主旋律開始,就已經引發第一陣歡呼。
因為任何人都能聽得出,這是一段控訴。
鄭灝在背光的地方,聽著現場觀眾的反應,腎上腺素瞬間飆升,雖然一切都是他的計劃,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情緒比想象中更容易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