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一下也挺好的,別有壓力,就當是以前在街頭玩兒,越自由越有靈感。”

剛在排練室,幾個人都繃著一根筋,加上正在爭論,精神高度集中。

這會兒鄭灝和萬景靖聊了兩句,煩躁褪去,困倦席卷。

他有點暈乎乎的,說話也拖著尾音:

“哎呀是,這不是大家都太想做好嘛,就這麼一回了。”

“怎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萬景靖頭腦清醒的很,捕捉到了他脫口而出的話。

“害,沒什麼,回頭再跟你說吧”,鄭灝隨口應和。

也許是怕他操心。

也許是潛意識裏,覺得這種狀態的自己有點難看。

他還是沒把淘汰的這些事告訴萬景靖,也暫時不想提。

好在萬景靖也不多問,其實他要是想打聽,找 Maggie 或者林一張或者任何樂隊的人都能問出來,但此刻的鄭灝不想傾訴,那他多說也是徒增壓力。

倆人相顧無言看了一會兒彼此的日出,等紅光已經籠罩了大半的海天,鄭灝覺得耽誤時間有點長,該回去接著熬了,最後說:“你把鏡頭轉過去吧,我想看看你”。

萬景靖依言調轉過去,露出他自己和旁邊的帳篷,朝霞給他鍍上一層橘紅色,整個人籠罩著溫柔的朝氣。

他的語氣也溫柔:“去吧,唱你想唱的,別想太多。”

“誒”,鄭灝聽這一句,又不著急走了,問他:“以前你老罵我什麼都不考慮,怎麼現在又總勸我別管那麼多?”

“嗯……可能是現在不一樣了吧。”萬景靖說

“哪兒不一樣呢?”鄭灝追問,意思是以他們倆這麼多年了,不管關係怎麼變,是以前的曖昧還是現在正式在一起,在音樂和自我的問題上,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萬景靖看著手機,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表達。

“以前總想讓你成熟點兒,自己也能管好自己。

現在的話,可能是覺得互補也挺好的。”

他說,幾句話就動搖了鄭灝的軍心:

“能一直保持自我是幸運的,一個人的時候是沒辦法,要妥協。

但是我們兩個人在一塊,就不必要同時消耗才華了。”

“靠!去他們的吧。”

鄭灝掛了電話,跟打了雞血似的回到排練室,開門迎頭就是這一句。

幸好攝像師已經撤了,不然小潔又要去跟導演組溝通刪除。

鹹魚剛趴桌上眯了會兒,這幾天都快被磨成鹹魚幹了,聽見這動靜激靈一下,”嗷“一嗓子彈了起來。

鄭灝總是惡人先告狀:“鬼叫什麼?捅你前列腺了?”

被罵的人沒反應過來,陳西嶽先聽不下去了:“你怎麼罵人也這麼 gay 啊?”

“不好意思,脫口而出了”,鄭灝恬不知恥道。

他著急說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剛才有點想通了,咱們別糾結這個深度立意了,這個狀態怎麼都磨不出來,還不如唱自己想唱的。”

他把萬景靖的原話重複了一遍:“越自由越有靈感。”

“什麼意思?”李明輝沒精打采的問。

“意思就是去他媽的”,鄭灝說:“我們就唱現在的心情,廉價,什麼是廉價?這傻逼節目這麼玩兒我們,就是把音樂這件事變得廉價,我們就唱這個立意,隨他們怎麼想怎麼淘汰。”

“你先小點聲吧”,陳西嶽勸。

鄭灝正來勁呢,沒理這茬,隻是掃視四個人。

問:“怎麼樣?幹不幹?”

李明輝一向是鄭灝的忠實用懟:“沒問題啊,歌詞一改,這勁兒就有了。”

顧遙緩了一會兒才消化掉中文,隨即興奮說:“Cool,這才是Punk R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