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大笑。
李逵說，“郎個乖乖，這也真夠奇的。那玩意不好學吧？”
魯智深說，“我也不清楚，反正老師講的那些，聽在我的耳朵裏，就跟喝醉了酒的感覺差不多，暈暈叨叨，迷迷糊糊，你還別說，這可幫我省了不少的酒錢。”
李逵說道，“那考試的時候你怎麼辦啊？”
魯智深說，“甭發愁，灑家自有辦法，你知道那試題咋樣？”
李逵和眾人瞪大了眼睛問，“咋樣？”
魯智深說，“清一色全是選擇題，而且都是二選一的選擇題，非此即彼。灑家也不大清楚究竟誰對誰錯，拿到一題，灑家就暗暗地念，張家狗肉香，李家狗肉香，念到哪一個感覺好，就選它，要是張家狗肉香，那就是第一個，要是李家狗肉香，那就是第二個，就這麼著答完了全部試題，竟然考了八十七分的高分，樂得灑家的老師直誇俺，說俺是他門下最有希望的弟子，是少有的高材生。”
眾人再次大笑。
李逵也笑道，“這麼胡亂搗弄也能過關，真是神了。可俺還是不大放心，你說要是有人讓你抖落兩句，那個時候你咋辦？”
魯智深笑道，“管他那麼多，會說就說個阿彌托佛，不會說就說個善哉善哉，灑家行世，哪有那麼多的羅唕，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有覺就睡，求個心安理得，哪管它烏東烏西。”
李逵羨煞道，“我的乖乖，這麼容易，趕明兒俺也去學一個。”
33．宋江論道
宋江和秘書小朱受困於孤島。救援人員要過幾天才能到達。二人隻能采摘椰子充饑。生計是不成問題，長長的時光卻令人難耐。
於是，兩人隻好侃大山。
侃來侃去，侃到領導方麵的問題。朱秘書問宋江，這做領導有什麼訣竅？
宋江笑道，哪裏有什麼訣竅，隻有挨苦受累罷了。
小朱說，可我看你平日裏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揮灑自如，哪有什麼受苦受難的樣子？
宋江笑道，你隻見我麵上的瀟灑，卻不知我心內的煩憂。
小朱問，此話怎說？
宋江說，大凡做領導的，表麵看來大權在握，生殺予奪，凡事隻需動一動口，衣不愁，飯不愁，整天悠哉遊哉，豈不知這是春花茄子——表麵發紫內裏苦，其中滋味，旁人怎會領受？
小朱說，你不要說得太誇張嘛，要說苦，俺們做小秘書的那才叫苦，要是給俺換一換，哪怕隻做一天的領導，俺也知足。
宋江說，那好啊，回去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試一次。
小朱笑道，算了吧，俺也隻是說說，俺知道，俺們生來就是被領導的命，俺們隻盼著上頭能適時地降些甘霖，那就阿彌托佛。
宋江笑說，你這類人啊，有那心沒那魄力，注定入不了上層。
小朱心說我就是有那魄力，它也沒那機會和條件啊，那種好事哪輪得到俺們的頭上？這些廢話說了也是白說，還是聽聽他怎麼論道。於是點頭笑道，那是，那是。請問老總，這做領導的苦在何處啊？
宋江說，這做領導的苦處，打個比方，就如同一頭豬——
啊？小朱驚詫道，豬和領導也能扯上關係？
宋江說，你不要把下層人物的淺薄無知隨便化作驚歎號給寫在臉上嘛，那樣看了多損人眼球，比方嘛，就是借事說理而已，它又不是等同，你那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小朱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是是，俺們就是有這些小毛病，你別見怪，請你接著說。
宋江說，那我就借豬比喻，來說一說其中的道理。首先，你皮要厚，嘴要長，既要能拱，又要能踩，還要能哼哼；其次，你要能吃，要能喝，也要善於打呼嚕，更要隨時示人以憨厚可愛樣，對外，要爭取盡可能多的食祿，對內，要把身邊的糞草牢牢踩在腳下；最後，你要注意衛生，保持清潔，有好的形象，才會有大家的好感。
小朱歎道，做到這樣，那可真算是成功了。
宋江歎道，縱然成功，也還是在一個圈子裏被人養著，一到年關臘月，就要被人家給宰嘍，這是一憂；你皮再厚，也抗不住投槍匕首與冷箭的襲擊，這是二憂；你嘴再長，再尖，再能拱，也有你拱不動的地方，拱到牆還不回頭，那就有可能把牆弄倒砸死自己，這是三憂；你雖能哼哼，也有可能在錯誤的地方與錯誤的時間哼錯了調，這是四憂；你能吃能喝，壞了腸胃那是小事，要是吃喝進了毒藥，那就會要老命，這是五憂；你打呼嚕故意不理睬有時候可能會弄錯了對象，示以憨厚有時候也可能過了頭，這是六憂；你的食祿全靠他人供給，一個行差踏錯，就有可能斷絕來源，這是七憂；身邊的糞草踩不平，就會弄得一團糟，這是八憂；不定有什麼時候，會有別的豬把你拱翻，甚至把屎盆子扣到你的頭上，把黑鍋罩到你的背上，這是九憂；縱然你能躲過這一切，也還要提防意外的自然災害把你的一切奪走，這是十憂。有此十大憂患，豈能說是不苦？
小朱歎道，領導就是領導，果然見解超群，考慮深遠，像俺們這樣的人，連豬頭的水平都達不到，這輩子真是沒指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