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呼”地籲出一口氣,似乎在說:喬,原來你都知道啊!

羅蘭望向車窗外。深秋,日落很早,下午四點鍾左右,窗外已經是暮色沉沉。車窗上漸漸映出了喬年輕的麵龐。

“可是如果我今天虛言安慰,讓勞裏心中抱有希望。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能夠帶來婚姻的隻有愛情,而且必須是那種美好、堅貞、健康的愛

情才行。1”

羅蘭忍不住想起了她在“傲偏位麵”裏的“二姐”伊麗莎白說過的話。▽思▽兔▽在▽線▽閱▽讀▽

可巧的是她現在也作為“二姐”,正在把這樣的信念灌輸給尚且懵懂的妹妹貝思聽。

“我固然可以現在就答應勞裏,答應他畢業以後和他結婚……”

羅蘭敏銳地觀察著車窗上的影子,她看見這個年輕少女的眉心正悄悄地蹙起。

“但是我永遠不會成為他想要的那種妻子。我不耐煩他出入的社交場合,我不願意打扮,不喜歡精致的服飾,我不會對他的朋友們假以辭色……我們粘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就會相互傷害。”

“是的……”

車窗上的影子眉宇稍舒,似乎在對羅蘭的說法表示讚同。

“說白了,我不夠愛他……或者這麼說,”羅蘭稍頓了頓,“我對他的朋友之愛,還不足以讓我心甘情願為他而改變。”

“而他覺得他一輩子隻會愛上我這一個人,至死不渝……這隻是因為他還太年輕。”

“這種年少輕狂的愛如果得不到回應,得不到養分,就會慢慢自行枯萎……”

“但是勞裏本人卻會康複,並且找到真正適合他的人。對於這一點,我非常有把握。”

“所以,貝思,你現在從哥哥姐姐這裏學到了什麼經驗嗎?”羅蘭一轉臉,聲調輕快,轉向貝思。

貝思一邊疑疑惑惑地打量著羅蘭,一邊遲遲疑疑地總結:“一定要相愛……要得是美好、堅貞、健康的愛情,才能夠結婚。”

羅蘭滿意地點頭:“正解。”

她忽然聽見車廂壁上有人“咚咚”地敲了兩聲,似乎也在表示讚同。

羅蘭頓時傻了。

難道她給自己的妹妹上“戀愛婚姻課”,也有人旁聽不成。

她印象中,這個時代的火車車廂應當沒什麼隔音。可是火車行駛過程中的噪音很大,有時人們對麵說話也要提高嗓音——她的話,不會就這麼被人聽了去吧。

如果真的被人聽去了,想想那還真

有點尷尬。

火車沿著鐵軌前行,時不時地在某個不知名的小站停下,放下一些人,再接上另一些人。

夜色則越來越濃重。

羅蘭和貝思頭靠著頭,擠在車廂的一個角落裏睡著了——這是一趟夜火車,到紐約得是明天早上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羅蘭臉上,令她在暖融融的橙色中醒來的時候,鐵軌兩邊一大片整齊的紅磚房屋令她感到驚喜。

“貝思,貝思快醒醒,我們快要到紐約了。”

眼前的景象已經不再是地廣人稀的新英格蘭鄉村,而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

可事實上她們還在新澤西,待火車行駛到軌道的終點,羅蘭和貝思提著自己的行李,坐上渡輪,才算是真正來到了紐約。

在渡船上,羅蘭一麵盡情眺望兩岸的風景,一麵輕輕地哼著歌:“就連整個紐約市,也曾被叫做新阿姆斯特丹……2”

貝思知道二姐總喜歡些奇奇怪怪的歌詞,調子也她所熟知的那些古典和流行音樂不同。她也學著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