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夜幕半邊是紅色,另外半邊確實驟藍的深色,這般的異象像是海與天倒灌,半邊海水融進了空中,另一半宛如血染。
十二州在同一天見此異象,這一天格外的熱鬧,茶館與坊閣、各仙門都因此異象而沸騰。
「千年前出自異象……當時是長樂出世。」
「無淨門高僧說此異象為大吉,三日之後……天邊盡頭會有善星降世,是救世的神祇。」││思││兔││在││線││閱││讀││
「神祇……神祇早已隕落……哪來的神祇。」
「可有人知盡頭是何處?」
「那裡……是麓台山!」
……
宋憫歡聽著一邊士兵的討論,所謂「以善治道」和「以惡治道」兩種方式在當世,世人都各有看法。
有的人認為汝瀧族是愚善、認為他們活該,消失於世間是理所當然。也有人認為他們是真正的神祇,是人族的貪慾害了他們。
有的人認為夢蝕族極惡、自私自利,他們不應存於世間,也有人認為他們奉行的道義是人之本性,應當順從心中的私念與爭奪的本能。
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因而評價也不同,這開口的士兵明顯是個崇敬汝瀧族的。
宋憫歡沒有開口,旁邊的士兵倒是問了他。
「沈善,你如何看?」
「我?」宋憫歡從角落裡找了一根長戟,他把屍體挑開了,有些通道隻能一個人過,他們隻能一個一個的過去。
「每一族信奉的道義不同,不必強求天下都一般。」
不同也未必是壞事。
這般說起來有些殘忍,有士兵見他肯回答,問他道:「你這麼的說法,是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出發,那麼大家可能都沒有錯了。」
「是這樣,」宋憫歡說,「善惡沒有明確的界限,對是錯,錯也是對。」
「但是,」宋憫歡頓了頓,語氣平淡了些許,「若是有可能,我們自然還是希望……盡最大的可能佑天下太平、讓世道之下善意多於惡意,使人人都能夠得到庇護……不讓他們困於戰亂紛伐、風雨飄搖的亂世。」
他這話出來,許多士兵安靜下來。他們同樣渴望得到庇護、天下太平,若有一朝能夠看到太平盛世,也不枉他們在戰場上磋磨半生。
「你當真是仁善,」業蓮這麼說了一句,眼中帶了些異樣情緒,低聲道:「我許久沒聽過這種話了。」
「這種話我在五歲的時候聽過、在十歲的時候聽過,在十五歲的時候聽過,二十歲時鮮少聽聞,二十五歲之後……便沒有人再說過了。」
二十歲之時尚有人堅定信念,二十五歲之後,他們受世道、族人,各種苦難所迫,他們已經不再堅定當初的想法了。
許多人心中同他想的一般,他們此時不由得深思起來,心中略有些被觸動。
宋憫歡沒再說什麼,他領著士兵們又走了大半日,他們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去。
走出來之後,他們一起把出口封住,往東又走了十裏,在一處村鎮的破廟裡過夜。
這般折騰了快兩日,宋憫歡又去了外麵採摘傷藥,有些士兵身上的傷已經很嚴重了,經不起耽誤。
傷藥采回來之後,士兵各自處理了傷口,路途奔波,有一部分死在了路上,倖存下來的也有幾個。
業蓮幫他處理那些士兵,見他受了傷,讓他也過去休息。至於江意,江意被他們扔在了路上,他們沒有義務再帶著江意,一個水岐族的男人對他們來說是累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