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一片真心,你就不能看看他的信,聽聽他的解釋嗎?”

阮夏手還虛虛保持著握著茶杯的姿勢。

忽然,她尖尖十指抓起蔣雅心口的衣服,遠山含翠一樣的眉目驟然擰起,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如利刃:

“那我家哥哥呢?”

“他做錯了什麼?”

“有什麼對不起他的?”

“他有機會和我道別了嗎?”

“一支雇傭軍的軍火力,兩顆□□,”她瘋魔一樣的搖晃蔣雅的身體,“你告訴我啊!”

“會有多疼!”

“你知道會有多疼嗎!”

蔣雅被阮夏眼裏的瘋魔驚的一哆嗦,臉無措的往後移。

阮夏臉一點點像她臉靠近,“刀子紮到自己身上了,現在知道疼了?”

“你,他,有一點人性嗎?”她猩紅的眼睛像是要有血泣出來,“殺我最愛的人!”

“我最愛的人啊!”

“還讓我嫁給他。”

“是人嗎?”

“這是人幹的事嗎?”

蔣雅囁嚅道:“他也是愛你愛到極致了。”

阮夏咣當摔了手裏的茶杯,“這樣的愛給你你要嗎?”

“嗯?”

她微微上翹的眼尾擒滿淚水,薄薄的眼皮鼓起,隨時都要落下來的樣子,卻始終隱忍的憋著。

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清亮的水光裏,盛著滔天的恨意,像炙熱的火山,要焚盡這世界的一切。

嗜血的瘋狂。

噬心的疼痛。

這漫天的情緒快把這句身體吞噬,撐爆。

蔣雅說不出一個字。

阮夏食指繃直,指著自己的心髒,道:“他殺我哥哥,如剜我心!”

“沒有任何麻藥,一把刀就這樣,滋啦一聲,沒進我胸口,剖開皮肉,骨頭,把我的心挖了出來。”

“你他麼告訴我啊,這叫什麼愛啊!”

晶瑩的淚珠順著瑩白的臉頰如線滑落,阮夏的手指狠狠捏起蔣雅的下巴,聲音宛如地獄歸來的修羅。

“它在流血。”

“血流如注。”

“鮮血淋漓。”

“這樣的愛你要嗎?”

“哈哈哈哈。”

阮夏仰天狂笑,如狼嘯月,如泣如訴。

蔣雅人跌坐在地上,手向後支撐,屁股往後移動,唇戰栗。

阮夏狠狠甩開蔣雅的臉,拿起手邊打火機,啪的按下機匣。

橘色的火焰升騰,映在阮夏側頰。

“你要幹嘛?”蔣雅擔憂道。

隻見阮夏一手拿起那個筆記本,信,靠近火焰。

瞬間,火焰沿著白色的橫條紙張,粉色的信箋往上躥,黑色的餘灰洋洋灑灑零落。

蔣雅哀求道:“他也不想這樣的,隻是情難自抑。”

“真的,你心裏難受,他心裏的痛也不比你少,好歹救過你,你就不能看一眼,放他一碼嗎?”

阮夏看著火焰升騰,心裏有抱負的筷感,唇角扯起一個冷漠的笑。

莫涵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自私。

他愛許嬌的時候,偏執的對她一個人好,而這個好是踩著她的血肉,心髒,屍骨往上堆積的。

現在,他想要得到自己,就踩著她最心愛的人的屍骨靠近她,欺騙她。

他的愛宛如魔鬼,摧毀,霸占,不擇手段。

就像曾經囚禁阮夏的那些日子。

明知道盛聽南的死和他又撇不開的責任,阮家的傾覆和許嬌有莫大的關聯。

卻要阮夏吞下那蝕骨的憤恨。

漫天的委屈。

讓阮夏和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和過去一樣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