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簡陋的燈泡打開。

簡陋狹小的屋子裏,既沒有地暖也沒有空調,黑漆漆的水泥地,牆,隻有一張斑駁的木床,一張桌子。

走到床邊一摸,被子又涼又硬。

他麻木的坐下去,腦子裏浮現出另一個簡陋房間。

這種房子他住過一次的。

那年高考過後,他和阮夏自駕遊。▼思▼兔▼在▼線▼閱▼讀▼

他那時候叛逆的幼稚,為了證明自己終於長大了,堅決不讓管家跟著他們。

那天晚上,車子在一個鄉間小路拋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有路燈,夜黑的嚇人。

不過剛成年,他也是怕的。

阮夏拍他肩膀,笑話他膽小。

他被一激,反而不怕了。

兩人下車走了很久,找到一個村落,被好心的老奶奶收留。

到了燈光下他才發現,阮夏的臉異常蒼白,上衣一角被擰成麻花。

他才想起來,阮夏一向是最怕黑的,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要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

他有潔癖,但老奶奶家裏沒有熱水器,隻有古老的灶台,她學著生火,弄的一臉鼻灰。

正是一年最熱的季節,她燒了水出來,衣服跟水裏撈出來是的,大片汗濕,臉上如落雨,側頰碎發黏在臉頰兩側。

也是一支這樣簡陋的燈泡,罩在她頭頂,他依稀記得,那光是暖黃色的。

遺忘了四年的畫麵,猝不及防閃在腦海。

“你耽誤了她二十二年青春!”

這句話反複在腦海裏橫跳。

他……很可惡吧!

他忽然希望時光倒流。

在那條漆黑的小路上,他應該輕輕抱一下她,告訴她,“害怕就說出來,別憋著。”

應該換他給她燒熱水。

忍不住拿出手機,她微信是置頂的,最上麵就是。

對話框停留在早上十點半:

新郎,到哪了?你的新娘已經迫不及待坐上你的婚車了!

他指尖在這句話上麵停留了一會,網上翻。

大部分都是阮夏給他發消息,告訴他自己在做什麼,吃了什麼好吃的,看到什麼好看的,配上圖。

可可愛愛的表情包更是一堆。

他大哥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眼裏隻有事業。

他有底氣,她不會真的嫁給他。

隻能是賭氣,用來氣他的。

他決定不跟她計較了,想了想,輸入“夏夏……”

拇指停住。

說什麼呢?

良久,拇指才動起來,但也沒想到別的話。

隻兩個字,晚安。

這是他一慣的風格--主動遞個台階即可。

點擊發送,冰冷的一行紅字:

對不起,對方還不是你好友,請先通過好友驗證。

他視線頓在那行紅字,手指一鬆,手機“啪”的掉了!

“怎麼了?”許嬌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盆,熱氣打著旋網上飄,模糊了她的臉。

莫涵回神,彎腰撿起手機,摁掉,“沒事。”

許嬌把盆放到他麵前,膝蓋彎曲,腿折在一起半蹲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阿涵,我們家條件太差了,你選我太吃虧了,犧牲太大了,也許我今晚不應該去。”

她聲音有些哽咽,“其實阿姨說的對,你選阮夏也挺好的!”

她眼睛掃視一眼這簡陋的屋子,眼淚恰到好處的流下來,“你和我不一樣,我本來就是這種生長環境,苦習慣了,可是你不一樣,你哪吃過這種苦?我明天去找夏夏,給她再打兩巴掌出氣,她氣消了,你就不用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