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的鄭文還是沒躲過雎,又被灌了一碗不知道什麼煎熬出來的黑湯水,導致她早上好不容易捱下去的湯餅都差點吐了出來。
來到這裏後,鄭文便一直呆在屋子裏,確切地說是躺在床上,還沒出去過。喝完藥的鄭文抓緊了機會,跟雎撒嬌後,得其允許在院子周圍轉悠一下,生怕她生病又從屋子裏找了一間厚實的裘衣裹在她的身上,遠遠地看去就像一個球。
後來要出去的時候雎又不放心,想要院子裏的幾個奴仆陪同,鄭文不願意,那幾個奴仆一直在她身邊照料,她什麼事情都不敢打探,雎不得已最後找了莊子裏的一戶人家中的女兒照看她。
對方叫苓,看著比她小幾歲,穿著粗布製成的裋褐(shu he),麵有饑色,身上的短衣縫縫補補露出裏麵的木棉絮,臉龐凍得微微發紫,隻一雙眼睛還算明亮,對上鄭文好奇打量的目光忍不住微微垂頭,耳朵尖都紅了一大片。
鄭文目光從小女孩的身上輕輕掠過,對她溫和的笑了一下。心中卻想,看來這個時代的居民過的也很困苦,按照雎的說法,這具身體的父親在朝做官,這裏是家裏的莊子應該處於王城附近,王城附近的居民都衣不裹體,吃不飽飯。這個王朝的境況也不太妙啊。
雎不讓兩個人走遠,鄭文和阿苓就在院子門口走動,能看見遠處一片片的田地,不遠處就是矮房,阿苓的家就在那邊。
路上看不見人,整個村子顯得寂靜無比。
“村子裏的人呢?”鄭文仿佛隨意地一問,與身邊的阿苓聊起天來。
“我阿翁和村子裏的其他人上山打獵去了,其他的人都呆在屋子裏。”阿苓倒沒多想,誠實地回答,“第一場雪下來時,村子裏就凍死了人,阿母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要多備一些肉食和皮毛過冬。”
凍死了人啊。她的心沉了一下,抬頭看了眼天空,一望無際的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覺得這裏的天空也清透許多。
不怪乎鄭文多想,看遍古往今來曆史,朝代更迭一向在戰爭中推進,而大多朝代之所以更迭不就是因為民生艱難然後君這個舟就被覆了嗎,君不見秦朝時的陳勝吳廣起義,漢朝時的綠林農民起義,隋朝的瓦崗農民起義都加快了一個朝代的滅亡,幾乎每個朝代更迭都和農民的□□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王城附近的郊區應該是各大貴族世家的莊田,最為肥沃和繁華的地帶,在這裏都有人凍死,其他地方可想而知。不過,這具身體的家世應該還行,至少也是個世家貴族之女,處境不算糟糕,在所有的利益傾軋中,隻有底層人民才是最悲慘的,上層人士永遠可以找到一條出路。
“那阿苓,你有幾個兄弟姐妹啊?”鄭文問的很輕緩。
阿苓說:“我是家中長姊,下麵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妹妹們才五六歲的年紀,弟弟還未學會走路。”她提起妹妹和弟弟時,臉上還有笑容,眼睛明亮。
鄭文抿了抿唇,又問了一些問題,盡量問的不動聲色。
路上有積雪,鞋底太薄,鄭文一路上繞著走,一邊花費心思從阿苓的回答中提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等想問的問題差不多都有了答案,鄭文抬起頭就發現阿苓的臉色有些泛白了,鼻尖凍得發紅,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她因為穿著較多倒忘了這個時代的貧民禦寒衣物都很單薄,她在外麵這麼久,自己穿著皮毛裘衣都感覺到有點冷了,更別提隻穿了夾有棉絮粗布的阿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