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義,報紙呢?都摟在一起丟起來方便些。”
不知怎麼的,覺得沐義看向她的目光有點冷。她澀縮了下,沒有再說話。隻把垃圾收好,準備一會帶出去丟掉。
轉過身看到沐義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什麼。走過去,她親昵地靠在他背上,把下巴抵在他的脊柱上,手慢慢地從他的後腰向前滑。
“我今天好想你,你呢?有沒有想我?”柔媚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帶出一絲魅惑。她知道,男人最喜歡這樣的嬌,總是會讓他們心癢癢的。
感覺到男人抓住她的手,她勾了下唇,卻在下一秒冷下。
被沐義一把甩開,她怔怔地看著男人站起來的背影。咬著唇,猛地一拳砸在床上。
目光一轉,她的眉毛輕輕掀起。手探進枕頭下方,取出那張已經有些皺的報紙。
粘了油漬有些髒有些皺的報紙上,隻有一小塊是幹淨的。那是一張照片,一張婚禮的照片。新娘和新郎都在燦爛地笑著,好象把整個世界的幸福都抓在手心。
她討厭這樣的幸福感覺,討厭看到人這樣燦爛的笑容……
長長的指甲劃過照片,莎莎抓起報紙正要撕的時候卻突然一頓,看看沐義的背影,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那張照片。在照片下方寫著報道,大意是說知名作家孟茹出嫁,丈夫是某公司的老板,兩個人是北大的校友,都是精英雲雲……
應該不是認識的吧?看這兩個人的資料,實在是不象和沐義有一點關係的樣子。
遲疑了下,她還是出聲:“沐義,這張報紙……”
她話還沒說完,沐義已經猛地轉過頭來看她。目光冷利似劍,讓已經習慣他常放冷氣的莎莎也驚到。
冷冷地走近,伸出手,莎莎不自覺地就把手裏的報紙遞了過去。半分猶豫都沒敢。
把報紙拿上手上。輕輕地撫摸了下,沐義順手掏出一把刀把報紙分開,隻把莎莎剛才看到的那一小塊留下,貼身放進了口袋。
目光閃爍,蜷起的指尖陷入肉裏。莎莎猶豫了半天,還是啞著嗓子問道:“你認識新郎?”其實更想問你是認識新娘,可是很怕聽到他的答案。更怕他因為這兒而氣她……
目光一轉,沐義沉著臉,不知為什麼卻居然沒有發火。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是小學時的同班同學。”頓了下,他抬起頭,眼神有些朦朧,“她的拳頭打人很痛。”
聽到這一句,莎莎突然鬆了口氣。聽到拳頭打人這話,下意識地就以為是個男生。她反倒覺得自己胡思亂想太過小氣。說話也就有了笑模樣,“你們很久沒見了嗎?突然看到老同學結婚,是羨慕還是嫉妒啊?這樣啊,我幫你買了禮物寄過去啊?”
“不用!”沐義扭頭瞪著她,“不用你多事!我自己的事會自己做……”
鬧了個沒臉,莎莎咬著唇,憋著氣,哀怨地看著沐義。卻見沐義突然側過臉,似乎是在聽什麼。
她張了嘴,還沒等開口。沐義突然快步走到門口,一拉開門,就灌進風來,吹得蠟燭明明滅滅。
外麵寂靜的黑夜裏隱約傳來幾聲狗吠。莎莎也不以為意,還要說話,沐義卻已經反身拉了她,“不要說話,我讓你跑就跑,不要回頭!”
被沐義壓低了聲音一吼,她也覺察出不對頭。一時噤若寒蟬,不敢出聲,任由沐義帶著她走出屋子。
輕輕地帶著門,沐義牽著她的手走進院子。卻沒有往前麵的院門走去,而是轉身繞向一旁的側門。大概住得時間長了,把院子裏摸得清楚,竟沒碰到什麼東西。兩人剛走出側門,就聽見院子裏“咣鐺”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踢倒了,然後響起一個壓低了的咒罵聲,還有人小聲說著:“閉嘴,屋裏還有亮,那家夥一定還在……”
腳幾乎軟了,莎莎捂著嘴,幾乎是被沐義拖著往前走。
無聲地穿過一段路,離門遠了些,沐義才一聲低喝:“跑……”
被他一聲低吼驚醒,腳上突然似有了些力,發足狂奔。
心砰砰地亂跳著,在這黑暗的夜裏,她隻覺得怕。怕得連心都快跳出來了,全身發冷,可被他拉著的手卻是熱得發燙,雖然黑暗裏看不清男人的樣子,可在心裏,她卻已經勾勒出千百張表情各異的臉。
如此危急的關頭,她卻奇異地覺得是上天給她的恩賜,讓她在如此危險的時候同他站在一起,陪著他……
身後,突然響起吵雜的聲音,隨著大罵聲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神一亂,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莎莎跌倒在地,看著原本被沐義緊緊握住的手滑落下來。
心涼如死……
抬頭,與那雙均有一分情感冷淡的黑眸一對,她隻覺得冷。
身後的聲音漸近,她來不及傷感,隻大叫:“你快走—”
她的一聲大叫,好象突然驚醒了沐義一樣,原本已經往後退了半步的腳突然頓了下,他的身體不退後進,一伸手已經拖起莎莎。
被他再一次拉著手,莎莎的心一震,隻覺得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在黑暗裏,在暗巷中,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中奏響一曲歡快的歌……
雖然隻是停頓了幾秒的事,身後卻已經有人追了上來。
沐義不及多想,把莎莎一推,喝了一聲:“跑……”已經反身迎上最前麵的男人。
不知什麼時候自袖中滑落在手的尖刀在黑暗中劃出一道亮光,狠狠地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