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緣份(1 / 3)

夜,無盡地黑暗漫延著整個街區。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這條一向被人稱作黑街的街區,很少有外人進入。

其實,這裏原本不過是城鄉交接外的一個普通區域,舊的房子、舊的人,連著片的棚房區。住著很多外來者,民工、洗頭妹、拾荒者……然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裏每天夜晚都有穿著暴露的年輕女人站在街上攬生意,漸漸的,這裏成了城市裏有名的紅燈區。

****的味道是罪惡溫床最好的滋補,在這裏出沒的人漸多,除了那些站街的女人更多了許多膀大腰圓的漢子。不過一兩年功夫,這個街區就成了這座城市的一個毒瘤。有著畸形的繁華也有著難測的危險……

雖然今夜不知為什麼竟是斷電了,可穿梭在黑暗裏的人們卻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凡是能在這裏出沒的自然大多都是生存在暗夜裏的人……

抬起頭,看到前麵一閃一滅的煙頭,女人的腳步頓了一下,把衣服拉得更緊些。

這條黑街,別說晚上,就是白天都少有正經的女人出入。不知是不是這樣,更給了在這裏出沒的男人一種暗示,所以這裏的女人更沒有人身保障。

女人也知道怕,可是卻不得不仍往前麵走去。

在狹窄的巷道裏,隱約有著放蕩的嘻笑聲。在擦身而過時,女人聽到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還有撲麵而來的一口濃煙味。

被夾著口臭的煙味幾乎熏得掉眼淚,女人卻仍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匆匆穿過巷子,聽到身後沒有腳步聲,女人不禁輕輕籲了口氣。

用左手摸了下右手裏一直提著的袋子,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黑黑的小院,沒有一絲光亮。她推開門,隻邁進一步,就一腳踢在不知什麼東西上。“嘩啦”一聲,在黑暗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真是……”低聲抱怨著,她隻覺得腳痛,卻不好去摸,隻能慢慢地往院子裏摸去。一路上,手也不知總是碰到什麼。原本,這個小院就是一家收廢品的,自然到處堆滿了垃圾。可是她明明記得之前好象沒有這麼亂似的。

摸到小屋前,她摸出鑰匙,悄悄打開門。腳剛邁進去,就突然被人從後麵勒住了脖子,一個冰冷的銳器就這樣無聲地抵在她的腰上。

心中驚駭,可手裏的袋子卻仍是沒丟掉。她顫抖著聲音道:“是我……”

靜默中,沒有人說話。直到過了很久,勒住她的男人才轉過側轉的頭,鬆開她,輕輕帶上了門。

喘著氣,女人抬手抹了下委屈的淚。輕聲道:“能拿鑰匙開這門的隻有我一個,你怕什麼呢?”

聽男人沒說話,她的聲音更顯淒愴:“怕我帶人過來抓你?也是!象我這樣的女人什麼事兒不能做出來呢?!”冷笑著,她把手裏的袋子丟在地上。“小心點兒,別讓我毒死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一點火光亮起,男人拿著打火機點著一旁半載的蠟燭。平聲問:“這兩天,好象總停電啊!”

“大概是線路檢修吧?”女人隨口說著,看男人也不理自己,不禁大怒。“沐義,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了,你就這麼對我?!”

抬頭瞥了她一眼,沐義的眼神很是冰冷。撿起地上的袋子,他淡淡道:“莎莎,我都告訴你男人都是沒良心的了,讓你少信男人。”聲音頓了下,他沉聲道:“你救了我,我會記住的。等這件事過去後,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報答?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報答了?你難道就不明白我的心嗎?從你三年來到這個城市來,我可從沒想要你為我做什麼……”看著沐義冷淡的眸子,莎莎收吞下沒說出的話,頹然坐下。

不是一無所求啊!三年前看到這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失陷了自己的心。這個冰冷、冷酷的男人,就象他以過江龍的姿態橫掃這座城市黑暗世界一樣的強勢霸道地擄獲她的心。

喜歡他,跟他保持著一種近似親密的關係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她卻是從沒走進過他的心裏,或許,在他眼裏,她永遠不過是一個可以用錢買來的女人。哪怕她每次都不肯收錢,他也隻當她是在拿喬,直接把錢壓在杯子下就走。

真是可悲,她莎莎也算是金鼎夜總會的頭牌呢!卻這樣被一個男人視若塵埃。

轉目看著背對他的男人,她的心在哀泣。

或許,還該感謝這回他的副手出賣他同城裏另兩個老大聯合起來把他逼得這麼慘吧?如果不是這樣,可能她與他仍隻是客人與小姐的關係,他也不會說什麼報答之類的話呢!

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嘲弄的笑。莎莎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卻發現他的表情很怪,雖然拿著筷子,卻根本沒有在吃飯,一雙眼隻盯在被壓在盒飯上染了油漬的報紙上。

“你……怎麼了?”有些奇怪,她有些惶惑地問道:“難道是你那天讓我打電話的人出了什麼事嗎?”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她也知道那個接電話的男人大概是沐義的救星。眼下見沐義的表情,她也慌了神。

抬眼看了她一眼,沐義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去捧起盒飯,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幾乎沒嚼就咽了下去。

莎莎鬆了口氣,轉過身去收拾屋子。眼角卻瞥到他一個勁地用手蹭著那張報紙。最後幹脆把丟在旁邊的紙巾都抽出來不停地擦著。

皺了下眉,她忍住好奇心。在男人吃完飯時過來收拾,卻沒有看見那張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