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得四肢發軟,莎莎隻是往後蹭著腳尖,把背脊緊緊地貼在身後的牆上。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她嗅得到那漸濃的腥臭之氣,還帶著熱血,撲麵而來……
16歲就出來混,這些年也沒少受罪。被罵過,被打過,也被騙過……可是,也托這些年的福,她也見識得多了,什麼事兒都見過。甚至有一次就在她眼前,兩個爭風吃醋的客人掄著酒瓶子把對方開了瓢……
她以為她的心是鐵打的了,不會怕。可是今天她是真的怕了。從剛才就一直在怕,現在更是怕……怕得連跑都跑不動,叫也叫不出。她知道,她該跑開的,該跑得遠遠的。
象沐義這樣來這座城市闖蕩,最後卻銷聲匿跡的人太多,她犯不著就這樣跟著陪葬。可是,為什麼,她的目光移不開,就這樣緊緊地黏在那男人的身上,無法移開……
眼看著刀光一閃,她來不及多想,猛地合身撲上……
胸前,是男人熟悉結實的背脊;身後,漸漸黏濕一片。覺得自己象是被劈成了兩半。這樣的痛……
緩緩倒地,她的目光卻仍定在男人現出一絲驚惶的麵容上。
原來,你也會為我痛的……
遠處,有吵雜的呼喊,急切的腳步聲漸近……
她顫抖著嘴,含糊地叫出:“走,快走……”
然後便失去了意識,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再恢複意識時,她隻覺得痛。背上火燒火燎的痛得她想哭。下意識地抬起手去擦淚,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哭了出來,滿臉的淚,連頭下的枕頭都濕了一大片。
有些迷茫地環視這間白色的房間。應該是醫院吧?這樣白,這樣幹淨……
還從沒住過這樣的病房,這麼漂亮,漂亮得象是公主住的房間。和那種住上八九個,男女混雜,總是散發著臭味的房間完全不一樣。
眨了下眼,雖然仍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兒,可抹糊中,也明白沐義大概是沒事了。
在道上混的男人總是這麼多變。一忽兒天堂,一忽兒地獄,生時固然活得風光,死卻死得淒慘無比……
瞬了下眼,在走廊上的腳步在門前停頓時,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門。緊張地捏著拳,才發覺自己的指甲都被剪平了。
那人,總是怪她把指甲留得太長,歡好時會抓傷他的背呢……
含糊地想著,她的嘴角便流露出一絲笑意。
在門響的刹那,她不知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閉上了眼,隻裝著仍在暈睡。
感覺到腳步停在她的病床邊,感覺出那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的心砰砰亂跳著,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
床無聲地沉了下,他坐在床沿上,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幫我擋那一刀?”
嘴角的笑微微一僵。明白他是知道自己在裝睡的,她便慢慢地睜開眼,無聲地看著他。那個答案,脫口便可以說出的。可是,顫抖著唇,她卻隻道:“怎麼,隻許你們男人講義氣,我們女人就不行嗎?”
沐義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著她。過了很久,才道:“以後這座城市,就是我說了算。”
他的聲音很平淡,莎莎也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點頭。既然他們還活著,而且她能住這麼好的病房,他又穿得風度翩翩,還能有什麼別的答案呢?
過了一會兒,沐義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風吹拂著紗簾,把他的身影都遮掩了一半。
莎莎看不清男人的表情,隻聽到他沉聲說道:“等你好了,不要去金鼎上班了。跟著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她的心狂跳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澀聲問道:“你,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震驚!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嗯,”沐義點著頭,回過身來,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就搬去我那裏好了……”
莎莎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男人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就轉身離開。伸出手,想拉住他,卻已經晚了。
她怔怔地盯著門,聽不到腳步遠去的聲音。
好一會兒,外麵都沒有聲音。
咬著唇,她掙紮著爬下床。雖然痛,卻仍強忍著,扶了床邊的助行車往門邊走去。
站在門前,她遲疑下好久,才把門悄悄推開了一條縫。
在走廊的對麵,有一排椅子。沐義正坐在那裏,嘴裏叨著煙,頭靠在身後的牆上,眼睛卻是盯著手裏的一張紙。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她知道那是什麼,心不覺就酸了起來。正要掩上門,卻見沐義忽然坐直身,用手中的香煙把那張紙點燃,就那樣默默地看著那張紙片被火舌吞噬,在火舌幾乎燎到手指時才緩緩地鬆開手,看著那小小的一團火飄落……
默默地看著,莎莎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緩緩關上門,她背靠著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不管了,不管他之前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現在,他已經是她的,這是老天送給她的緣份。不管是誰,都別想從她手裏搶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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