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校領導正在進行冗長的講話,就在我扶著牌子聽得昏昏欲睡之時,左邊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同學,你參加什麼項目的?”
要說一中古怪是真的古怪,就跟掩人耳目似的,把三班劃做實驗班,又把所有實驗班放在一個樓層,美其名曰集中管理。
也就是因為這樣,實驗班在我們這群普通班同學眼裏總是有些神秘和距離的。說句大家不咋相信的話,這兩年半的,我從來沒有上過實驗班的專屬五層。要不是認識一個許嘉允,實驗班在我眼裏就跟武俠小說裏的隱世大家族沒啥區別。
當然,開會開講座之類的全校性活動,列隊還是要按班號來的,順著捋下來,我們兩個班還是要挨在一起了。剛跟我說話的,就是實驗班舉牌子的同學。
我轉過頭去看他,腦後馬尾隨著晃晃悠悠地,“沒有,我就舉個牌子的。”
他笑了一下,斯文清秀的臉上浮現出幾絲憨厚,“我知道你,趙喻津對不對?你的月考成績我看了,數學考的真不錯。”
說話的功夫我已經認出他是誰了──第二名。
他在辦公室鬧的雞飛狗跳的時候,可遠沒有現在斯文。
被不認識的人賣力誇獎,讓我生出幾絲尷尬來,隻能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托喻女士的福,自從她跟高老師通氣以來,我對數學那是滿腔熱愛,一往情深,成績也是一路平步青雲。
“說起來,我最近做了幾道很有意^
顧及著運動會項目也還挺多,正副校長發完言之後即宣布原地解散。我拖著牌子回到本班區域,從包裏拿出一盒桃汁,扭開蓋子插上吸管唆著。
“你怎麼不回去看書?”小賈扒了個橘子分給我一半。
運動會雖然是集體活動,但也有一些不上場又不愛熱鬧的同學,會老老實實呆在班上看書。往年我執行完投籃任務也就回去學習了,為此小賈還吐槽我非人類。
今年連投籃任務都沒有,我更應該回去看書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待在操場邊上,尤其在知道今天主要進行徑賽的時候。
但我不敢告訴小賈,總覺得有點心虛,“哦,我想著服務一下運動員。”
“也是,最後一屆了,是要保留點參與感。”小賈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那邊廣播台上開始宣讀第一項比賽檢錄名單,我跟小賈站起來捏著拳頭給班上幾個同學說了幾句加油。
重新坐下的時候,不經意就瞟見了實驗班的第二名同學,他直愣愣地盯著我們像是在發呆。
跟我對上視線以後,迅速反應過來,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緊接著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衝我們笑了笑。
我一頭霧水,小賈一把抓住我的手,暗含激動:“你知道那個男的誰嗎?”
“知道啊,第二名唄。”
“不不不,他還……”小賈剛慷慨激昂地開了個頭就戛然而止,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許嘉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旁邊,眉眼低垂,指著我手裏的桃汁問:“還有嗎?”
緊接著也不等我回答,他一腳就把自己班的長條板凳勾了過來,捱著我們坐下。
小賈再不提剛才未說完的話,乖乖地坐著大氣不敢出一下。
我曾經問過她怎麼到了許嘉允麵前就跟個慫蛋似的。小賈辯解說,自己被強大的學霸氣場所震懾,每次看見許嘉允總覺得看見了教導主任,雖然自己啥事沒犯,但就是莫名心虛。
許嘉允拉開校服外套,露出裏麵薄薄的運動衫,又熟門熟戶地伸手從我包裏掏出桃汁。
秋天氣溫低,操場空曠風也很大,我裏麵加了毛衣依然覺得涼。他敞開的外套讓我不自覺蹙了蹙眉:“還沒到你吧?”
“是沒到,我提前適應一下。”他彎腰係好鞋帶,“做一做熱身,總是好的。”
二十分鍾後。
你倒是做熱身啊,你抱著個手坐在我旁邊一動不動是幾個意思啊?
廣播台上播音的同學慷慨激昂,小賈被這氛圍所感染,拉著我一道過去遞條子。
返回路上出發檢錄的許嘉允和我們迎麵撞上,他把桃汁塞到我手裏,叮囑道:“等會再給我。”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哪有人檢錄還帶飲料的,這要不是碰見我,他還得上場前喝完唄?
短跑永遠都是運動會上最精彩的項目,時間短,競技性強,也足夠刺激。據說每年短跑上出彩的幾個同學總會在比賽結束以後,第一時間登上一中貼吧的撈人貼。
正在進行的是四百米,放眼望去眼熟的人不少,實驗班那個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