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對石家的恩德。

光是想想事成之後的風光場麵,石淼都覺得喜滋滋的,美得心裏直冒泡。

他也總算幹了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石淼美著美著,就漸漸發現自己不光是心裏冒著泡,連腦子也有泡。

剛開始接手與齊魯文交接時,都是一些簡單的事務,石淼還能勉強應付過去,但隨著計劃一日日的推進,事務涉及到京城防護,兵力分布甚至是朝廷內部的權利探查,石淼握著軸卷枯坐案前,幾乎是手足無措,半點頭緒也無。

這些讓石淼愁禿頭的事情,到了季懷旬手上,總能被輕而易舉的解決。

石淼:……我還是別丟人了!

雖然計劃中出了自己這樣廢物的變數,石淼還是小心翼翼的守著季懷旬不被人接近,直到石家的事業有了起色,石淼忙碌之下沒空親力親為,才不得已派喬振替他照看季懷旬的起居。

有不學無術的石銘拋磚在前,引出了大公子這般的璞玉,喬振與季懷旬接觸多了,越發覺著謙謙君子也不過如此。

有次他沒忍住在石淼跟前誇讚起大公子的性情,卻劈頭迎了石淼的一頓罵:“我看你年歲都是白長了,多嘴多舌,往後不準對任何人再說這樣的話!”

喬振雖不明白自己被罵的緣由,但也知曉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一直謹言謹記……

沒想到今日忙糊塗了,他竟會對著一個不相幹的下人說了這樣一番話。喬振扶額自責,沒瞧見車夫有什麼異樣神情,心裏這才寬慰了一些。

喬振想了想,剛想說些什麼話來掩飾一下自己的失言,恰在此時門口處有人探頭,哭喪著臉道:“喬管事……”

喬振認出那人是他方才派去後院喚石淼起床的下人,心裏又是一聲長歎。

就知道要想叫醒那位爺,還是得要他親自去後院一趟。喬振被門外人這麼一鬧,心裏想說的話忘了個一幹二淨,再加上心裏沒把他當回事,便也顧不得敷衍車夫,匆匆又往後院奔去。

喬振腳步急促,車夫側身避開,弓著身子行了個簡禮,脖頸處隱秘的圖紋在朦朧天光下探了個頭,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又重新藏回衣領裏。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沒被人瞧見分毫。

“老爺,今日是什麼日子,您竟還睡得著!”

耳膜被炸的生疼,石淼不用睜眼,也能猜出這一聲宛若催命般的呼喊出自誰口。往溫軟的被褥裏縮了縮,石淼仍是閉著眼,皺眉道:“喬振……”

下一秒,蓋在身上的被子騰空被人掀起,石淼如墜冰窟,再沒半點睡意,對著喬振怒目圓睜。

“老爺莫惱我手腳快,實在是時間不早了,”喬振隻當沒看見自家老爺無聲的控訴,慢條斯理的將被褥疊好,轉身拿了掛在紅木雕花架台上的衣裳替石淼穿上,“你昨日還說為了不出錯,要親自操持府內事務,可轉頭又去飲酒了……”

石淼被斥的老臉一紅,百口莫辯,餘光瞧見有下人在場,隻好窩著滿肚的火氣。他一邊板臉忍著不發作,一邊默默在心裏將齊魯文罵了個狗血噴頭。

要不是那個狗東西自作主張想要對沈芙動手,又怎麼會在昨夜被皇長孫拿玉簪“警醒”了一番?

石淼雖又怒又氣,但看齊魯文被嚇得驚慌,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硬是陪了半夜的酒,又說了好一陣話才將齊魯文打發走。

任由喬振替他更衣,石淼頭疼欲裂,腦袋再怎麼混沌成一團,卻也明白了一件事

皇長孫對這位沈家二小姐是真上心了的。

石淼對沈府當年的反叛頗為不恥,連帶著對沈芙都沒什麼好臉色,當時提議迎娶沈芙,也隻是抱了利用的心思,使季懷旬逃去那場“公主選婿”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