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石淼搓搓臉,腸子更是快悔青了。

他那時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但若是早知道會有這樣陰差陽錯的情意……還不如不利用呢!

這下好了,親手埋了個碰不得的坑。

“我去看看懷哥兒去,”也不知道一夜過去,皇長孫的火氣消下去沒有,石淼有些擔憂,胡思亂想了片刻,他念頭一轉又不知為何想起了石銘,語氣立時帶上了點咬牙切齒,“也不知那崽子起床沒有。”

旁人將話連起來聽,隻會好奇大公子做了什麼事情惹得石淼生氣,但喬振跟在石淼身邊多年,對話裏藏著的語氣早有分辨。

前半句帶著詢問、擔憂和難得一見的平和,必定對著大公子說的;後半句藏著凶狠的怒意,似乎要將某人拆了入肚——自然專屬於二公子。

喬振毫不猶豫的答道:“方才瞧見大公子的屋裏亮了燈,我便沒管,偏頭仔細看了二公子屋裏,沒見著什麼動靜。”

他就知道!

石淼撩起袖口,隨手拿了一條看著十分結實的棍棒掂了掂,滿意一笑,然後……怒氣衝衝的出了門。

他這一肚子起床氣總算有了去路!

老爺雷聲大雨點小,喬振看了石淼這個反應,反而安心下來,帶著人人往前院去。

跟在喬振身後的下人震驚的睜大眼,對喬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嗓子都快喊啞了,都未能讓老爺動上一動,喬管事您隻輕鬆嚎……不,叫了那麼一聲,就讓老爺乖乖起了身!”

“嗬,這又有什麼好驚訝的,今日我還沒用盡全力喊呢。”喬振擺擺手,一臉深藏功與名的淡然,著滿眼崇拜的下人,道:“瞧你早起的勤,別光顧著做事,沒事多去後山吊吊嗓子,有你的好處。”

“謝管事提點!小的明白了!!”

季懷旬性子裏透著警惕,睡意向來不深,院門外有人經過時大都將動靜放輕,不想吵擾到他,卻不知輕手輕腳才更讓季懷旬難眠。

睜開眼,季懷旬眼中一片清明,好似從未沉睡過一般。

屋內各個角落昏暗的現出輪廓,與往常季懷旬從睡夢中醒來的許多個清晨都一樣,它們皆是冷冰冰的一動不動,讓人變辨不出是現實還是夢境。

往日季懷旬醒來時,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但現在不一樣了。

季懷旬微微用力將手臂收緊,尚在睡夢中的沈芙依著力道溫順的靠上了他的胸口。

沈芙睡覺時喜歡輕咬著下唇,母親在世時還會糾正她,教她如何睡得端正,可惜過了這麼些年早被沈芙忘在腦後了,因此每每醒來唇邊都會留下齒印。

懷中佳人的吐息香甜膩人,季懷旬垂眼看了沒一會,清明的眸色就慢慢變得幽深艱澀。

半晌,他低頭附上沈芙的唇。

季懷旬的攻勢不算溫和。沈芙皺起眉,無意識的輕呼出聲。嬌弱的下唇才脫離貝齒的束縛,又落入溫熱的口中,被一點點的研磨、吞噬……淪陷。

好不容易找回一絲理智,季懷旬驟然離開沈芙的唇,撐手坐起,胸口明顯的在起伏。等氣息平穩了些許,他才抬手繞過帳簾點了燈。

轉過頭,季懷旬就發現沈芙不知怎麼也迷迷糊糊間睜開眼。裏衣被她睡得有些淩亂,領口微敞開,露出瑩白秀氣的肩頭,烏黑亮滑的發絲如雲霧般散在四周,越發襯得沈芙麵色瑩潤無暇。

“吵醒你了?”問話一出口,季懷旬隱隱心虛,輕咳一聲,耳廓也染了紅。他反手就想將燭火熄滅,“是我疏忽,該去外間更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