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夜裏內侍忘記給籠子上鎖,狸奴逃走,後來在那女子懷中發現的。

太醫令如聞大赦,足下生風,恨不得飛去長秋殿傳話。

長秋殿,一燈如豆,內殿昏暗沉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忽然,蘇慕宜自青紗帳中坐起,擔心自己聽岔什麼,便重複一遍:“陛下這個時辰傳召我?”

秋露點頭道:“小娘子,是陸太醫親自來請的,說事情緊急,請小娘子快些趕過去。”

蘇慕宜睡意全無,不敢讓霍珣久等,倉促收拾好儀容,隨太醫令同去紫宸殿。

一路上,太醫令連聲向她道歉:“蘇娘子,實在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才隻好請您過來……”

進到內殿,天子孤身坐在陰影裏,膝上抱著一隻狸花貓。

這模樣有些詭異,又有些落寞。

蘇慕宜上前行禮,霍珣輕撫狸奴的背脊,抬眸看她一眼:“孤手臂受了箭傷,不便給狸奴喂藥,你來喂。”

其實也可以喚個近侍過來喂,不過她來之後,心疾似乎便又緩和了些。

然而此刻,蘇慕宜隻有一個念頭,完了,要是治不好霍珣的貓,她是不是就得和太醫令一起被拉出去處死?

“妾知曉了。”蘇慕宜輕聲應道。

比起動輒翻臉的霍珣,他這隻狸花貓可要討喜多了。

“妾可以摸一摸狸奴嗎?”蘇慕宜用金子打的小湯匙舀起一勺湯藥,半蹲在他身前,小聲詢問。

霍珣頷首,那意思便是同意了。

得到準許後,她伸手輕揉狸花貓的腦袋,看著它瞳孔張大的鴛鴦眼:“怎麼不舒服呀?生病了嗎?”

語氣溫柔,像是在和小孩子說話。

狸花貓蹭她的掌心,喵嗚一聲,趁此機會,蘇慕宜將湯藥灌入它口中。

苦澀藥汁順著喉嚨滑進去,狸花貓第一反應是拚命掙紮,奈何被霍珣死死製住,無法動彈。

“快點。”霍珣催促道。

蘇慕宜便也顧不得其他,很快一小碗湯藥全灌了下去。

狸花貓委屈地垂著腦袋,蘇慕宜便又喂它喝了一點清水。

許是不放心它的病,霍珣仍將狸奴攬在懷裏,不過換了個讓它舒服點兒的姿勢。

蘇慕宜起身,等待他接下來的吩咐。

果不其然,他說:“你留在這裏,明天清早喂食之前,先再喂一頓藥。”

敢情是將她當成禦用女官來使喚了。

蘇慕宜道了個萬福,自覺退至外殿值守,免得在霍珣眼前晃來晃去,又要無端惹怒他。

霍珣卻將狸奴交到她手裏。俊美無儔的麵容掠過一絲異色:“孤還有事。”

什麼情況?蘇慕宜未免吃了一驚。

霍珣匆忙進到內殿,行到雕花屏風後,脫下半邊衣裳,露出受傷的左臂,包紮傷口的布條上滲出血跡。

銜蟬奴雖然老了,體型和力氣都比尋常狸奴要大,方才它掙紮得厲害,若不是他及時製住,隻怕蘇氏的臉上要被撓出幾道血痕。

這個壞脾氣的小東西。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忍痛給傷口換藥,穿好衣裳,正猶豫要不要出去把銜蟬奴帶回來,卻聽見那女子很輕很輕的笑聲。

從屏風的鏤空圖案望去,隔著輕紗,依稀可以望見她在用麈尾逗弄銜蟬奴。

那是他的貓,而她是霍琿留下的女人。

霍珣雙手握拳垂於身側,終究緩緩鬆開,罷了,隨她去,至少目前還沒發現她有任何異動。

況且今夜他很累,隻想好好睡一覺。

翌日,褚叡大清早入宮,稱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