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織兒對老定遠侯來說是個意外,不然,他恐是能更快鏟除蘇岷,鏟除蘇家。
“十幾年前,引溧國奸細潛入,欲縱火焚城的人也是你賀諍吧?”蕭煜坐在床榻上,居高臨下地質問被迫伏跪在地的老定遠侯賀諍。
提及此事,賀諍顯然心有不甘,神色慍怒道:“當初若沒有那個蘇岷攪亂老夫的計劃,老夫原本都要成功了,屆時京城大亂,我便可以借此起事,這大澂的天下哪還會繼續由你們蕭家來坐!”
看著眼前瘋狂至極,已然毫不遮掩謀反篡位之心的老定遠侯,許岸之劍眉緊鎖,到底忍不住問道:“定遠侯,想高祖當年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般謀朝篡位,大逆不道之事!
“待我不薄!”聞得此言的老定遠侯驟然看來,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仰天大笑了兩聲,“哈哈哈哈,待我不薄!”
少頃,他收了笑容,眸中一片冰涼,麵目扭曲著,低吼著似在宣泄心中埋藏已久的憤怒,“老夫隨他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幾次豁出性命擋在他麵前,他若真待老夫不薄,何至於最後隻封了老夫一個侯位,他若真待老夫不薄,為何在登基一統後,毅然收回了老夫的兵權,且以萬般理由推脫再不允老夫上戰場,不僅如此,還故意阻止我賀家子孫以科舉之法踏入官場。是他們蕭家無情在先,又豈能怪老夫無義,奪回本該屬於老夫的東西!”
沒錯,這都是他們蕭家欠他的,他沒有錯,錯的是絲毫不念他立下的累累戰功,卸磨殺驢,將他棄之如敝履的蕭家!
老定遠侯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後,殿內驀然響起一聲輕嗤,“說出這樣的話,老侯爺便一點不覺違心嗎,想來我皇祖父和父皇早就看出了你忠貞外表之下的狼子野心,才會收回你的兵權,打壓賀家勢力,他們沒有降罪於賀家已是仁至義盡,老侯爺怎的不怪自己貪心不足,怎的不問問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覬覦了不該覬覦的東西呢!”
被蕭煜輕描淡寫點破不堪心思的老定遠侯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便有些惱羞成怒,“你這無知小兒懂什麼!”
或是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須臾,他斂起麵上的猙獰,複又稍稍恢複平靜,“廢話不必多說,既得如今被你發現,老夫也不懼死,你大可一刀殺了老夫,左右老夫活到了這個歲數,也足夠了。”
言至此,他反顯出幾分囂張,“老夫的兒子眼下正帶著五萬勤王之師侯在城外,想必很快便會以捉拿反賊之名衝入京城,屆時你覺得誰會來救你?就憑宮中這幾千的禁衛軍嗎?到最後,這天下還不是我賀家的!”
“勤王之師?”蕭煜笑出了聲,“荒謬,也不知他們勤的是哪個王?不過都是群趁機夥同你賀諍犯上作亂的叛賊罷了!”
他垂眸瞥了眼景王和盛王的屍首,“不過,朕還要多謝老侯爺,一下替朕找出了那麼多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蠹蟲,讓朕少花費了那麼多心思。讓朕猜猜,以老侯爺的計劃,定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就這般堂而皇之地繼承皇位,除了朕後,你大抵會選擇徐徐圖之,先扶持父皇留下的小十四或是小十五登基吧,幼子稚嫩極易操縱,往後這天下明麵還是蕭家的,但其實背後掌權的卻會是你們定遠侯府吧!”
被蕭煜猜中心思的老定遠侯唇間噙著一絲嘲諷的笑,他正欲開口,恰在此時,一宮中守衛疾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