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既然猜到了,卻還願意幫助老夫對疫疾一事推波助瀾。而且還故意在這時候出現,怎的,其實世子也對這皇位感興趣?”
老定遠侯看向許岸之的眼神中添了幾分輕蔑,就像在看自不量力的小兒,“可世子到底太年輕了些,就算有太皇太後懿旨又能如何,誰能證明你是受老夫指使!誰又沒證明老夫做了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呢!老夫已然書信搬來了幾萬勤王之兵,你覺得他們眼中的亂臣賊子最後會是誰呢?”
看著許岸之略有些發白的麵色,老定遠侯笑了笑,與他鬥,他一個黃毛小兒尚且太嫩了點!
然正當他誌得意滿之際,卻聽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驟然在他耳畔乍響。
“誰說證明!”
聞得此聲,老定遠侯的笑意凝在臉上,他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去,便見蕭煜不知何時已然醒轉且坐了起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滿目震驚的定遠侯,似笑非笑。
“在朕的辰安殿公然談論謀反之事,定遠侯是當朕死了嗎?”
老定遠侯反應過來,飛快地亮出袖中的匕首欲殺了蕭煜,卻沒想到,蕭煜的動作比他更快,竟是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匕首,轉而抵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老定遠侯全然沒有料到這一切,登時怒道:“好你個蕭煜,你沒昏迷,你是裝的!”
可不對,他當初不是沒懷疑過蕭煜假裝昏迷,還特意遣了他安插在太醫院的太醫親自去探了蕭煜的脈象,他確是昏迷沒錯。
“侯爺高看朕了,朕哪能裝到這般天衣無縫,還不被你派來的太醫察覺,既得要裝,自是得來真的才不會被你懷疑,隻是朕運氣好,昨日晚間及時醒轉了過來罷了。”蕭煜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而且老侯爺想是糊塗了,今日宮中看守鬆散至此,您是被大業將成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竟一點也沒覺出異樣嗎?”
蕭煜話音方落,站在不遠處的許岸之微一抬手,他身側的禁衛軍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擒住老定遠侯,將他死死壓跪在蕭煜麵前。
老定遠侯的視線在蕭煜和許岸之之間來回看了一眼,頓時恍然,他盯著許岸之,冷哼一聲:“原來你當初根本就是故意答應同老夫合作,這一切都是你和蕭煜商量好的。”
他頓若自嘲般笑道:“我賀諍活到這個歲數,什麼沒見過,沒想到最後竟是被你們兩個小兒狠狠擺了一道!”
說罷,他轉而看向蕭煜,卻並未因著事情敗露而麵露頹色,反是得意道:“可你縱然醒了又有何用,蕭煜,如今大澂內憂外患,溧國隨時都會攻進來,而你自己,若老夫猜得不錯,恐怕你已離徹底失去神誌不遠了吧?”
蕭煜聞言雙眸眯了眯,“看來,當初將離魂花給蕭熠的人,還真是你……”∴思∴兔∴在∴線∴閱∴讀∴
“是我又如何。”老定遠侯承認得分外幹脆,“雖說當年先皇偏愛蕭熠,可我看得出來,蕭熠此人剛愎自用,不堪大任,恐難登天子之位,若蕭熠不行,那最有可能登基的便是你蕭煜,但你可比蕭熠那廢物難對付多了,老夫自是得防範於未然。說來,當年你那樁巫蠱案能定案,我還在背後出了好大一份力呢……”
他說著,驀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隻是不曾想到最後,登上這皇位的還是你蕭煜,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同蘇岷的女兒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