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實在困,腦子已經運轉不動了,含含糊糊道:“你這輩子就這樣了,我想養個比你體貼,比你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然後淩溯便鬱塞得不說話了,這個人,甜言蜜語起來也不忘紮刀。不過總的來說,她還是可愛的,他摟著她,愛不釋手,看一看再親一親,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及到該起身的時候,悄悄從內寢退出來,示意殿內侍奉的人,不許吵醒娘子,自己收拾停當去了崇文殿,接見羽林衛郎將。
大曆朝的羽林衛,原屬北衙禁軍,新朝建立之後,將這支軍隊抽調出來,用以拱衛京畿,環守長安周邊的軍事要衝。羽林衛現任郎將姓元,算是淩溯的表舅。雖然差著輩,但年紀相仿,早前曾一起並肩攻打過懷遠,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元亨進來,先叉手行了禮,身上甲胄儼然,一拱手便琅琅作響。
淩溯說免禮,“近來太忙,一直想見你,卻抽不出空來。如今京畿內外軍務整頓,正好邀你進宮,你一來,有人便要著急了,就算坐著喝杯茶,也夠把人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元亨心領神會,“殿下說的可是‘那人’?近來城外廂軍屢屢變動,不會與他有關吧?不過殿下放心,有臣在,保管外麵飛不進一隻蒼蠅。”
有了這句話,一切就有根底了,淩溯笑了笑,“陛下抱恙,總之莫讓陛下煩憂就是了。”
他們坐在殿內說話,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大明宮。
蓬萊殿內的貴妃得知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追問前來報信的內侍:“元亨在東宮逗留了多久?究竟說了些什麼,你聽明白了嗎?”
內侍弓著腰道:“回稟貴妃娘子,殿內隻有太子殿下與元亨二人,究竟說了什麼,小人不得而知。不過元亨在東宮內停留了有半個時辰,小人遠遠看,元亨像是獻上了一張圖,殿下與之商討良久,想是在安排城外布兵吧!”
貴妃臉色愈發蒼白了,喃喃說:“三郎的親軍駐紮在商州,太子聯合了元家人,到底要做什麼……”
越想越心驚,陛下的病一直不見好,息朝也將近十來日了。這段時間一直是太子在處理朝政,如今已經把手伸到了城外布防上,這樣下去,三郎的處境更是岌岌可危了。
她在殿內急得團團轉,一麵派人給三郎傳話,自己定了定神,還是要去見一見聖上。
隻是聖上病在兩儀殿,後來沒再挪過地方,兩儀殿離神龍殿又近,自己這一去還得小心行事,不能被皇後發現。
於是著人先去打探,聽說皇後去靈符應聖院為聖上祈福了,自己正好可以趁這個空檔跑一趟。
待進了殿門,首先便哭起來,撲倒在聖上榻前抽泣不止:“妾擔心陛下,又懼怕皇後殿下,不敢來看望陛下。陛下不知道,您病的這幾日,外麵都要變天了,皇後挾天子令諸侯,稱陛下病重,不準人探視,左相幾次想入兩儀殿,都被人攔在了宮門外。還有太子,私自調兵掌控京畿內外,今日又召見了元家軍……陛下就不怕嗎,太子恐有不臣之心啊,若真如此,一心擁戴阿耶的三郎怎麼辦?那孩子心思純良,隻知守著龍武軍坐困愁城,倘或太子與二郎聯合起來欲取陛下而代之,區區一個三郎,如何是他們的對手,陛下想過沒有!”
聖上的病症纏綿,總也不見好,這幾日頭雖不疼了,暈卻暈得厲害。
他聽見貴妃的哭訴,睜開眼,隻一瞬就天旋地轉,眼前金花亂竄。勉強支撐住,才漸漸適應,頗為乏累地說:“你如何又大驚小怪起來?怎麼就到了這樣地步了?”
貴妃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