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3)

第十四章夠了

這已經是司嘉怡第四次被攔下了。

“姚子政在哪?”

“對不起司,姚先生不在。”

傅穎陪她一道來的,司嘉怡失了方寸,隻能由傅穎和這秘書講道理:“請你轉告姚子政,大家都是文明人,他對孩子的歸屬問題有什麼不滿,可以找律師控告我們,抱走孩子玩失蹤,是隻有流氓才會做的事情。”

秘書永遠是不得罪人的圓滑微笑:“姚先生回來的話我會替您轉告。”

已經過去遂。

兩個女人拖著身心俱疲的身體回到家中,家中的每分每寸都是按照孩子的習慣來裝修的,他不愛拍照,不愛笑,司嘉怡想要在家中找到孩子的一張照片都無果。

司嘉怡跟打監護權官司的律師通了電話,傅穎叫的外賣也到了,傅穎廚房裏外地忙著拿碗筷、分飯菜,司嘉怡卻擺擺手,把碗筷推遠。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吃不下。”

“你餓死了的話就再也見不到多多了。”

司嘉怡窩在沙發上,蒙著頭,聲音悶悶的沒有一點朝氣:“傅穎,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傅穎隻能歎氣。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司嘉怡的電話又響起,司嘉怡機械地接起之後,才意識到接通的是來自李申寧的電話。

他在那端很急切:“偵訊社已經替我查到……”

司嘉怡根本聽不進去,如今的她,滿腦子都是孩子的事,手機被她無力地丟在一旁的座椅上,傅穎擔憂地看看她,拿過手機,替他繼續接聽。

“嘉怡跟我說過,你在幫她查當年的事,是吧?”傅穎隻餘無奈,“現在當務之急是孩子的事,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麻煩你了。”

李申寧沉默下去。

傅穎正欲掛斷,那端響起沉沉的、無奈的嗓音:“我知道我並沒有資格,但我還是得說,替我好好照顧她。”

“……”

“……”

“我會的。你放心。”

“對了,我這裏有一樣東西,是偵訊社幫我從當年一個事件當事人的家中找到的。我現在快遞給過去,你們抽空看看。”

“事件當事人?”傅穎驚疑地複述著,看看麵無表情、沒半點反應的司嘉怡,繼續道,“誰?”

“方梓恒。”

傅穎掛了電話,又細細打量司嘉怡片刻,終是決定暫時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目前她們全身心都家在孩子身上,過去的傷疤再次揭開,隻不過是平添負累。

找不到當事人、毫無頭緒的司嘉怡唯一能做的,隻剩寄希望於法律途徑。

她以為寄出了律師信,姚子政就會被逼出麵。可她想錯了。

在約談地點出現的,隻有姚子政的律師。

這是司嘉怡的委托律師所在的事務所,司嘉怡這方的人都到了,彼此約定在早上10點,10點整,會議室的門準時被推開,來人進門便自我介紹:“各位早,我是姚子政先生的代理律師。”

司嘉怡的目光隻掃過那律師一眼便急不可耐地投向律師身後——絲毫不見姚子政的人影。

“姚子政人呢?”

對方律師抱歉一笑:“姚先生暫時不方便出麵,案子的相關問題,委托我全麵跟進。”

司嘉怡幾乎要被他這招逼瘋。

姚子政晚一天露麵,她就得晚一天見到孩子,整個神經都已經被拖垮到崩潰邊緣。可司嘉怡除了咬牙坐回椅背、放在桌麵上的手緊緊握拳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沮喪的無以複加的瞬間,會議室的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戴著墨鏡、明豔至極的女人婀娜地走進:“你想知道姚子政的行蹤,問這個律師,還不如來問我。”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戴著墨鏡的女人摘下墨鏡,朝著對麵的司嘉怡冷冷一笑。

來者正是季可薇。

季可薇的出現似乎有些打破僵局,顯然她是衝著司嘉怡來的:“好久不見。不跟我去敘敘舊?”

司嘉怡的律師明顯已認出這大明星,卻咳了咳,拿出應有的職業守:“這位,我們正在開會,如果您是訪客,請到前台去登記。出門左拐就是。”

司嘉怡卻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季可薇麵前:“我們去哪兒談?”

季可薇得到如此答複,挑眉覷一眼那不識時務的律師之後,調頭引著司嘉怡往外綴“這律師樓格調太差,對麵那家咖啡館似乎不錯。”

司嘉怡回頭看一眼仍坐在會議室裏的傅穎,傅穎讀懂了她的目光,朝她點點頭之後,便回眸對再做的兩位律師說:“她有事出去一會兒,林律師,我們代她談吧,不等她了。”

片刻後,司嘉怡已坐在這所謂格調不錯的咖啡館。

司嘉怡等她點單,等她慢條斯理地拿出粉餅盒補妝,等她說完廢話:“你怎麼一點也不好奇我是怎麼找到你這律師樓的?”

司嘉怡隻有一句話:“他在哪?”

季可薇卻不打算這麼快入正題:“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季可薇一邊說著一邊抬抬下巴,示意司嘉怡看向玻璃屏風。

玻璃屏風猶如一麵鏡子,映著一個眉眼飛揚的季可薇,和一個憔悴不堪的她。

“如果你是特地來諷刺我的,那麼你目的達到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姚子政的行蹤了麼?”

“果然,六年過後,你的脾氣還是這麼不好惹。全世界也隻有他治得了你。”

“……”

季可薇又找到了新鮮話題:“這咖啡館播的的音樂不錯,你覺得呢?”

司嘉怡實則早已心急如焚,表麵上仍舊毫無表情,靜候她說完。

“其實姚婭楠生前,我根本就沒見過她,我高中就輟學去酒吧駐唱了。丁睿總捧我的場,還總說我唱歌的時候跟他一個朋友很像,最後也是丁睿把我引薦給姚子政的。後來我才知道丁睿口中所謂的那個朋友,就是姚婭楠。”

司嘉怡的手,在桌布下緊握成拳。

這個不懷好意出現的女人,帶她回顧她不願再提及的那些過去,而她如今有求於人,隻能任由對方用名叫“曾經”的刀一片片淩遲自己。

司嘉怡料到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無非是要控訴她和方梓恒造成了姚婭楠的死,卻不料——

“姚婭楠入行前,就跟丁睿在一起了,入行後,丁睿名義上是她助理,但他們倆的關係從沒斷過,直到後來淫媒門被爆出來,丁睿跟姚婭楠徹底鬧崩了,姚婭楠沒過多久就自殺,丁睿直到這個消息以後,整個人都毀了。不僅整個人連性情都變了,還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總夢到姚婭楠,還總是幻聽,從去年開始症狀似乎更嚴重,他就一直在住院接受治療。”

司嘉怡隱隱覺得自己猜錯了她此刻的意圖。

可就是因為未知,才會令人更恐懼。

司嘉怡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季可薇依舊帶點嘲弄:“哦?你終於對我的話題感興趣了?”

“……”

“我看得出來,當年姚子政一度想要放過你。我為此生氣過無數次,我試著挽回他的心,試著讓你們提前翻臉,試著逼他提前動手,可是結果又能怎麼樣呢?他那時候不愛我,就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他的心,在你這裏。”

司嘉怡本能的想要打斷這個驕傲又卑微的女人:“別說了……”

季可薇失笑:“我為什麼不能說?你在怕什麼?怕你自己動搖?”

司嘉怡拒絕回答,低著頭,拿著銀勺攪拌咖啡,機械化地一遍又一遍,以排解心中越來越多的不確定。

季可薇仿佛看穿了她,冷下臉來:“可你回報給他的是什麼?是和方梓恒的牽扯不清。他為方梓恒設套,要方梓恒傾家蕩產,你呢,竟然為了方梓恒向他借錢!真是可笑,你這麼幫方梓恒,那你知不知道方梓恒回報給你的是什麼?他跑到丁睿那裏去,一口咬定他當年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去揭穿姚婭楠的淫媒門的。你想想,丁睿聽了這番話,會不會恨得想殺了你?”

司嘉怡抬頭:“你是想說,這一切都不是姚子政的錯,其實是丁睿瞞著姚子政,設計讓我深陷吸毒事件的?”

她的平靜顯然不是季可薇想要看到的反應。

司嘉怡不哭不笑,不吵不鬧,隻淡淡地提醒季可薇:“可你不要忘了,當年召開記者會、親自把我推進萬丈深淵的,不是丁睿,是口口聲聲說愛著我的姚子政。”

“……”

“既然你把姚子政說得那麼心慈手軟,那你告訴我,姚子政當年為什麼要在記者麵前給我最致命的一擊?”司嘉怡帶著譏諷回視,“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季可薇沉下臉來,慢慢的慢慢的打量麵前的司嘉怡,許久,從包裏拿出一張碟片,推至司嘉怡麵前。

“丁睿就是用這片DV威脅了姚子政六年。”

司嘉怡忽的皺起眉頭。

“丁睿趁姚子政出國,騙你回來,設套害你被抓,姚子政聽到消息立刻趕回國,當時他為你召開記者會,確實是打算以公司名義力挺你,可臨上場前一刻,丁睿把這張碟片拿了出來。姚子政揍了丁睿,可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能為你做、為你說,原本力挺你的記者會,就這樣成了討伐大會。”

她司嘉怡並未接過碟片,甚至連手都不敢伸過去。

突然地恐懼。

季可薇見她不接,無奈地搖,正一正臉色繼續道:“丁睿一直覺得我跟他一樣恨你,所以他住院之後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他讓我保存這片DV,如果姚子政讓你翻身,就讓我把DV公開。”

“……”

“DV裏的內容可比吸毒事件嚴重一百倍,尤其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

“……”

“姚子政不知道這片DV現在在我手裏,更不會知道我會把它給了你,”季可薇說完,從桌邊取過一張便條紙,寫下一串地址,“當然,你可以親自告訴他。我不介意你們對我感恩戴德一輩子。”

季可薇的半句玩笑話之後,便條紙被輕輕地放置在碟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