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馨憶張了張嘴,瞠目結舌,嗓子眼瞬間被堵住,

她看著雲烈的眼神,不覺渾身汗毛豎起,這明明是她的孩子,可她現在竟然覺得有些害怕……

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心裏一陣陣的打鼓,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嗎?”

難道不應該嗎?

雲烈很想這麼反問。

可是聶馨憶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隻是說了這麼短短的幾句話,也不知道是戳中了聶馨憶什麼點,她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揮舞著雙手猛地朝雲烈身上砸過去。

她目露癲狂,呼吸聲變得急促,動作幅度極大,方才的雍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是個瘋子。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所以聶馨憶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一直瘋下去。

反正他都已經是個瘋子了,他不用再承擔任何責任,不論做什麼似乎都有被原諒的理由。

而最要命的,是雲烈是她的兒子。

好似就因為這種關係,雲烈天生就得學會要體諒自己的母親。

聶馨憶看著瘦弱可是力氣卻不小,用力一推竟然推得雲烈趔趄了一步。

他後退了一步,周管家連忙將聶馨憶攔住,也險些被聶馨憶誤傷了。

“夫人,您要是今天找小公子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直接說就行了。您冷靜一些。”

周管家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幾句,聶馨憶才勉強的冷靜了下來。

她尖利的指甲已經在雲烈脖子上留下了劃痕。

她冷硬地說:“你外公知道你現在放暑假了,讓你回去一趟。”

雲烈心裏頭門兒清。

現在聶家正在走下坡路,而雲家卻在雲老爺子的帶領下步步高升,現在發展已經很好了。

聶家想要搭上雲家的東風,又想著之前畢竟是聯姻的關係。

聶家倒是看得很清楚,雲烈現在是雲家唯一的孩子,將來雲家的一切肯定都是由雲烈來繼承。

他們想著,到底母子連心血肉親情,就勸說聶馨憶過來緩和關係。

不過都這麼久了,他們竟然還不知道聶馨憶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讓她過來緩和關係?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將關係攪和的更惡劣才怪!

雲烈說:“我有別的安排,不去。”

“你!”

聶馨憶狠狠地瞪著雲烈。

但雲烈也不是傻子,不會愣在原地讓她再做什麼。

他轉過身,用手背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痕,麵無表情的上樓去。

聶馨憶渾身都在發抖,她的聲音尖利,仿佛能戳破人的耳膜,大聲吼著:“不,不行!你去哪裏都可以,但你不能去那個地方!雲烈,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我說你不準去!!”

她的命令來得格外的可笑。

雲烈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將所有的吼聲都杜絕在了門外。

恍惚之間,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的聶馨憶就是用這樣的聲音歇斯底裏地吼著。

那時的他還年幼,聽著聶馨憶的指責,便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錯了。

可是他說了無數次對不起,也換不來聶馨憶一絲和顏悅色。

聶馨憶說他生來就是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