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反倒是覺得,他是來還債的。
當初在蕪花鄉,他的債已經還完了,現在他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聶馨憶的聲音在樓下回蕩了許久才漸漸消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管家輕輕敲了敲門,猶豫著說道:“小烈,夫人已經走了,你先去吃飯吧?”
也不知道周管家是用的什麼辦法將她勸走。
周管家敲了門,雲烈半天沒答應,他有些擔心,便又敲了敲門。
“小烈,這件事我會和老先生說一聲,以後盡量不會再讓你見到她了。”
周管家是雲家的老人,知道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對雲烈也十分心疼。
他又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聽見門裏還是沒有動靜,頓時更加擔心,生怕雲烈做什麼傻事,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門唰的一下被打開了。
雲烈裹著一身灰色的連帽運動衫,帶著帽子,在黑發的陰影下,那雙眼眸又黑又亮,顯得很鎮定。
他身後有個行李箱,裏麵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看著……似乎是準備遠行。
周管家愣了愣,連忙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要不先和老先生說一聲吧?”
“不用了,他應該也不會管我的,我去散散心。”
“去哪兒散心總得叫老先生知道啊。”
雲烈挑了挑嘴角,莫名顯得有些溫柔。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準備故地重遊。”
“小烈,可是……”
“伯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不用擔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想好了要怎麼麵對。”
周管家表情無奈。
雲烈這孩子……打小就比別人要成熟一些,他心思深,又不喜歡和別人交流,總也猜不出他到底怎麼想的。
雲烈搖了搖手機,說:“我的手機會保持暢通,有什麼急事的話就打電話找我吧。”
說完,他頓了頓,道:“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急事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管家也隻能無奈的答應,說:“我安排一輛車送你去吧。”
這種小事,雲烈不會拒絕。
在周管家的安排下,他很快就到了蕪花鄉。
蕪花鄉很偏僻。
也就是因為這裏很偏僻,所以他才會險些丟了一條命。
前往蕪花鄉的班車一天隻有一輛,去鄉裏的路也隻有那一條,如果錯過了班車,就隻能開車過去。
而村裏的人大多都已經十分熟悉,來往的車輛基本都認識。
這裏也不是什麼旅遊勝地,像是雲烈這樣一個人跑過來的,少之又少。
他花了點錢,住在了一個阿婆家的小竹樓。
阿婆年事已高,家裏孩子都在外打工,隻留下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在家裏,說是再過兩年就會將小孩子接去城裏上學。
她聽說雲烈要跑蕪花鄉來租房子住一個月,又看他人高馬大的,長得倒是好看,可壞人又不會把自己是壞人寫在臉上。
於是阿婆對他十分懷疑,後來還是雲烈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借口說暑假的時候要找一個偏僻一些的地方在這裏寫生,阿婆才同意讓他住下。
不過住了幾天,阿婆就打消了對他的懷疑,看他年紀還小,將他當成是自己的親孫子來招待。
蕪花鄉真的很小,小到雲烈住在小竹樓的第二天,就碰見了許梔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