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林子航跟陳苒是怎麼回事?”
“不熟。”
“林子航不是找你喝過酒?”
“咱倆不熟。”
沈縱京已經走到門邊,她吸口氣,抓住他的手腕。
然後聽到走廊裏兩聲低低的抽氣聲。
走廊裏居然有人。
頭皮一瞬麻,就記得握著沈縱京的手腕不讓他走,沈縱京倒是淡定,瞥她兩眼,反手砰地帶上門。
兩人幾乎挨在一起,胸腔相抵,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聲,她仰著脖頸,氣息幾乎挨湊在他的耳邊:“沈縱京。”
輕輕軟軟。
她的耳垂也沾了點蜜桃味的甜液,上麵一層細絨,又還紅著,像極了熟透將腐的蜜桃外皮。
“他跟陳苒動真的了,應該是陳苒提的分手,別的你得去問他跟陳苒。”
“他倆什麼時候分的?”
“兩周前。”
那場初雪前後。
腰被沈縱京一下提近,門板一聲輕響,她的指甲陷進他後頸的棘突。
她的氣息不穩,沈縱京盯著她的眼睛,手指從她的後頸骨撫下去,她的呼吸一促,又生生憋回去,任他作亂。
乖軟得不行,但不配合。
空氣濕濕潮潮的,弄得到處都摻了濕潮,蜜桃的冰涼甜意順著背脊探進腰間。
她的眼睛沾染了濕意,倒映不出沈縱京的模樣。
沈縱京說:“你有點沒良心,煙。”
在她有所反應前,他放了人,開教室門往外走,外邊那幾個人還在,全懷著一顆八卦的心,沈縱京關門的時候問:“好看?”
一眾人作鳥獸散。
沈縱京走後,她輕促地呼吸了一會兒,起身去休息間找陳苒。
被折騰了這麼一遭,一點都不冷了,倒是全身都生燙,呼吸間留有殘存的甜膩,弄得腦中輕微遲鈍。
她到休息間的時候,林子航已經走了,陳苒還在。
陳苒的手肘放在膝上出神,衣袖寬大,往上褪了一點,上麵有一道清晰的劃傷。
遲鈍的思緒歸攏,黎煙的眼瞳凝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傷,小時候林月如的手腕上也經常有這樣的傷。
所以她每次拉陳苒的時候,陳苒才下意識縮手。
之前的種種終於連成一條線,她想起練習室裏同組女生說的:“班上有被欺負得有抑鬱傾向的,據說手腕劃出好幾道傷。”
她起身往外走,陳苒拉住她的手臂:“煙煙,沒有證據。”
黎煙轉身,陳苒的眼睫垂下來:“她看上去什麼都沒做,隻是無關痛癢地發了些真真假假的東西,因為足夠刺激所以擴散得很快,我以前的朋友都知道了,我媽媽也知道了,她在B市打工不容易,就特別希望我成才,所以接受不了。其實沒什麼,可能我也沒讓誰驕傲過。”
李曼琪有一節藝術史的公共課,黎煙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是課間,她看著李曼琪和她的小姐妹:“李曼琪你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真挺想讓李曼琪去死的。
她不知道李曼琪是怎麼做到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地詆毀別人,心安理得地抱團欺淩,心安理得地把別人的人生無聲無息地毀了。
課間的走廊一片混亂,最後輔導員出了麵。
李曼琪和陳苒的家長都被叫了過來。
李曼琪的母親一身名牌,完完全全暴發戶的模樣,進來的第一句就是:“誰欺負我女兒了?”
把惡人先告狀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陳苒的母親進來的第一句話是:“我女兒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她其實不是壞孩子,惹了麻煩也不是她的本意,我在這兒先替她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