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句話,已經直接把罪名安在了自己女兒身上。
李曼琪的母親氣勢更囂張,被輔導員攔了一下才作罷。
黎煙握著陳苒的手,覺出陳苒的掌心在她母親進門的時候收緊了一點,又在這一刹變得冰涼。
陳苒轉過頭,無聲地對她說:“算了。” 思 兔 網
黎煙眼圈通紅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中年女人:“阿姨,她是你的女兒。你不信她嗎?”
陳苒的母親囁嚅了一下,沒說話。
長年的躬身勞作壓彎了她的脊梁。
輔導員歎口氣:“煙煙,你先回去吧,這件事老師來處理。”
黎煙走了兩步,突然轉過身,拉住陳苒的手腕:“我帶她走,老師,你們要調查可以隨時聯係我,我今天得帶她走。”
她突然就明白了,擊垮一個人的,其實不完全是外界的流言蜚語,還有至親的態度。
在這點上,她不夠幸運,陳苒也不夠幸運。
她們都是被拋棄的那個。
出門的時候碰到等在外麵的林子航,林子航的懷裏還抱著籃球,伸手去拉陳苒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棄了球,拉住陳苒的手腕:“你願意和我聊聊嗎?”
黎煙把這一角留給兩人,拐過一道彎,在走廊的另一側打了根煙。
沈縱京跟周昊來的時候,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煙氣,和甜膩的蜜桃味。
少女的兩隻手捂在臉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根細細的煙。
清冷,了無生氣。
聽到腳步聲,她紅著一雙眼抬起臉,看到周昊,把煙掐了。
沈縱京撇了一眼,掌心轉著玩的火機一停,哢噠一聲,機匣扣動,躥起一簇火舌。
周昊在她麵前蹲身:“很難受嗎?”
“這是第二次。”黎煙說。
“什麼第二次?”
“第二次,一個活生生的人,明媚得不行的人,被那些人給毀了。陳苒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之前一點都沒察覺到。而且又是這樣,父母不應該是孩子難受的時候第一個去求助的嗎?可是她媽媽的第一反應是怪她沒能跟同學好好相處,我有點不明白,憑什麼呢?”
她的臉頰掛著淚,被冬天的寒風吹得通紅,周昊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沈縱京沒看這出兄妹情深的戲碼。
他去了旁邊的便利店買煙,過了一會兒周昊也進來了,周昊是來買紙巾的。
沈縱京單手抄兜站在櫃台邊,懶洋洋地從貨架抽了個蜜桃雙爆。
煙盒扣在櫃台上,擦地一聲。
櫃台上的機器輕滴一聲。
周昊看了一眼:“這個煙好抽嗎?”
沈縱京有一搭沒一搭玩著剛才那把打火機:“沒抽過?”
周昊沉默了一會兒:“就抽過一根,黃鶴樓。”
再看一眼櫃台上的那盒蜜桃雙爆:“她現在也抽這個。”
“誰?”
“我妹。”
“那巧了。”
“我知道她抽煙,”周昊說,“她小時候其實不是這樣的,我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兩歲多,看到我就喊哥哥,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後來呢?”沈縱京把打火機扔回兜裏,抽手機掃碼。
“後來母親罵了她,不讓她叫哥,她就再也沒那麼笑著叫過哥哥了。”
沈縱京不置可否地側了下頭,從櫃台上拿了那盒蜜桃雙爆:“你有要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