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樓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為了天下蒼生和皇朝的穩固,他要殺了她。
皇後回宮就是機會。
那女郎這幾日得空便牽著馬在宮中遊蕩,公孫嘉心知她必是瞄準了皇後回宮大開宮門的機會,果不其然,她不僅跑出宮去還差點傷到皇後。
“今日就先勘測到這裏吧,烈日灼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公孫嘉對著工部的同僚溫和勸道:“再說木料也還沒運到,若是因為暑熱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同僚遲疑半晌,還是采納了他的建議,將圖紙折了幾折放進袖袋裏:“那就明日早些來吧,可不好延誤工期,擾了女郎中秋登高的性質。”
這位同僚平時最是古板嚴肅,沒見過這位女郎時和外麵那些人一樣對她口誅筆伐,後來曾遠遠見過玉京殿的那位女郎一麵,從此就變了個人似的,每每想起就魂不守舍。
公孫嘉心下不屑,都是些庸人,再美的人死後都是枯骨一具,他進了皇城後自然也對這位女郎日思夜想,隻不過想的是怎麼送她下黃泉。
侍童早早就立在宮門外等候,穿過重重宮門,公孫嘉接過侍童手中的韁繩,拐進一條陰暗小巷。
樓應鍾派出的侍衛隱在角落裏將花樓團團圍住。
小春倒在花魁娘子的身上樂不思蜀,花魁娘子繁複的裙擺堆疊在地上,真若牡丹拔地而生,臉上胭脂漸紅,房間裏各色美人環繞,甜膩膩的香料味道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她沒有骨頭似的依靠在花魁娘子身旁,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這位風情萬種的女娘。
女娘們不滿花魁娘子將她獨占,這個抱著她的手臂,那個就不甘示弱地扯住她一段衣袖抱在懷裏。
年輕的女郎並不在意這些女娘們的眉眼官司和明爭暗鬥,側著頭,檀口微張接過旁邊女娘送過來的葡萄,唇瓣一碾葡萄便下了肚,隻覺得這可真是溫柔鄉美人塚。
“女郎也和多看看奴。”女娘們不滿她隻將目光短暫的投向自己,嘰嘰喳喳地要她多看看自己。
她們嘰嘰喳喳的,小鳥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搶她的注意,她用食指卷著花魁娘子的一縷長發,眼神不解的問道:“我要當皇後,學這些女人間的事做什麼?”
當時她迷迷糊糊下了馬,這些女娘們看見她就像豺狼見了肉一樣把她帶到房間裏,說要帶她一起玩樂。
六皇子把她當寵物養,有時關她的籠子被搬到他的寢室,那些事她雖不感興趣卻沒少看呢,男男女女的,看多了她就覺得沒意思。
“你們請我進來時可沒說教我的是這些,我勾勾手指便什麼都有了,還要費這些力氣幹什麼?”
女娘們掩著唇輕輕笑了:“那您想要的東西得到了嗎。”
小春搖頭。
“那便是了,男人女人不都是人,您空有如此美貌卻不知道如何使用,奴們看了實在心焦,這才將您招來。”
“男人那裏得不到的,若是女人也有,為何不去找女人?”這些女娘們說的理直氣壯,對這些她們自有一套理論,花樓裏也不是沒有出手闊綽的女豪客呢。
“女郎如此懵懂,平時定是發發脾氣,耍耍性子就能得到想要的,奴雖然不能給女郎什麼貴重玩意,卻能給女郎快樂呀。”黃衫女娘捧著她的手,親親她的指尖,其餘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女郎體會了之後便知道別人如何才能讓您快樂,任是如何鐵石心腸的人,見了女郎這般樣子都不忍拒絕您的。”
小春點點頭,覺得她們說的很有道理,連忙問道:“那若是玩膩了呢?”
花魁娘子點點她的額頭,用看呆子的表情看她:“剛才說女郎冰雪聰明,怎麼又變成朽木腦袋了?玩膩了換一個便是,怎麼淨問些傻問題。”